看来正经办公的时候和私下里果然是不一样的。
只是不想他居然是个百户。
百户官职虽不算高,但手底下好歹实实在在掌管着百余人,也是个官头头。
谢梓清不免生出几分好奇,那天分明听见他身边的仆从喊他少爷,可他现在又说自己是百户。
难不成是哪家的少爷厌倦了富贵生活,特地跑来参军了?
金彻澄手底下的官兵很快赶来,将偷驴的贼押走,金彻澄没跟谢梓清多言,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开。
谢梓清也跟着点了点头,牵起毛驴,刚想再回去找谢南洲解释解释,远远一看,刚才二人站立的地方早没了人。
他知他是动了气,气自己骗他。
不好再在今日登门寻不痛快,就签着毛驴拐了个方向往家去了。
路上走得累了,又骑在毛驴背上,正胡乱放空大脑,突然有人追上来,伸手一拉缰绳,“好你个书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让我好找!”
金彻澄沐浴在阳光下,皮肤并不白皙,是健康的麦色,结合前情就知道他是在军营里打磨成这样的。
谢梓清眼见他又挂出个笑模样,跟初见时的自来熟一模一样,啼笑皆非道:“你这人也挺奇怪,刚不是还感觉不认识我一样,如今凑上来做什么?”
他忍不住说了心里话,可能也是被金彻澄切换自如的情绪给无言到了。
金彻澄丝毫不觉有异,“我在办公务,在那些下属面前当然要威风一点,再说了,我不是都告诉你让你等我一会儿了吗?”
“啊?什么时候?”
“就这样……”金彻澄重复刚才点头的动作,“我让你等我一刻钟。”
这……鬼能看出来!
谁知道你点个头就代表一刻钟啊,也就只有你肚子里的蛔虫才知道!
“不说这个。”金彻澄主动执起缰绳,为他牵驴,带着他走在街上,“上次我就说我们一定会再见面,我的预感一向很准,今日果然就再见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谢梓清扶正斗笠,安然接受他的牵绳服务,“回家。”
“行,左右我无事,去你家里坐坐也行。”
谢梓清:“???”
禁不住转头震惊看他。
我有说过邀请你来家里坐坐吗?
虽则如此,但最后金彻澄还是跟着谢梓清进了家门。
王武看见老爷带了个陌生人回来,一时规矩起来,引着二人入到厅中,即刻送了茶来。
谢梓清在外头跑了一会,身上汗湿得厉害,腻乎间,扯了扯衣领,露出雪白胸膛,抓起旁边的扇子给自己扇风。
“金兄,你要是没事,不如先回去吧。不是还有流民的事情要解决?”
闻声,金彻澄打量屋子的眼神回转,一瞬就给吸引了住,双目发直,锁在那大片莹白上。
第二次了,他还是忍不住惊讶。
怎么会有男子皮肤这么白,还这么细,好像掐一下就会红。
“金兄?”
谢梓清在他眼前挥挥手。
金彻澄立刻回神,清清嗓子,“流民的事自有衙门的人去办,我又不负责这个,只是借调过来帮忙的。”
谢梓清忽然来了兴趣,手里蒲扇摇得慢了些,以手遮嘴,凑近他,低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还需要借调你们大同中屯卫的兵。”
“也没什么?”金彻澄逼着自己挪开眼睛,可无奈总是会被那抹白吸引,心不在焉道:“就是最近河间各地饥荒,怕有流民生事,就调了我们过来……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同中屯卫的?”
金彻澄骤然清醒,神色压低,透露出危险,“这件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
“这……”
总不能告诉你,那天在街上看见了,是谢南洲先认出来的,但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吧。
谢梓清顿住,还在找理由解释,王武从外头走进来,手里端着盘洗干净的黄瓜,搁在桌上,“官爷您吃。”
“怎么你也知道?”金彻澄眸光含着质问,那架势就像是下一秒便要抽出剑来。
王武一头雾水,“啥?”
“你不是知道我是大同中屯卫的兵吗?”
王武一愣,寻常道:“对啊,官爷这身甲胄,我见过的,是大同的兵。再说了,镇里谁不知道啊!”
听了这话,金彻澄低下头,瞧见绛色谰袍外罩着的铁甲,眼神里的凶厉刹那消失,“哦,原来是铠甲的原因。”
这这这,这也太容易相信了吧!
谢梓清已无力吐槽,但好在风波平稳度过。
金彻澄坐了会便说要回去,谢梓清送他出门。
到门外,金彻澄回身,突然正色嘱咐道:“记得最近几日,能别出门就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