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养伤期间也冷静下来,也想清楚了,尤其是见过他娘叶轻眉的画像之后,放下了那份不甘的野心,可依旧没有放弃梦想,只不过劲敌未除,其他的事都是天方夜谭。
范闲对近段时间数不胜数明里暗里的打听也受够了,正好借着近日敞开天窗说亮话。
“正好殿下也在,我也借这个机会,跟你们诉诉苦。”
“诉苦?”太子一脸疑惑。
“说实话,我这个儿子...”范闲此话一出,在场之人脸色微沉,尤其是范建最为明显。
范闲特地停顿了一会儿,在几位皇子重扫视了一圈,特地停留在李承泽身上,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他怎能不恨李承泽,若不是他的挑拨离间,他和婉儿不会反目成仇,还是人人都羡慕的恩爱眷侣。
可李承泽硬是要和他对着干,男人之间的战斗,为什么非得将无辜的女人给牵连进来,而且婉儿还是他的表亲。
这无情的性子果然和庆帝如出一辙。
全然忘了是他儋州的奶奶为了帮他找回场子,所以挑选了半夏下手,中间也有李云睿的推波助澜,更是有庆帝的默许,但这些范闲并不知。
可范闲也并不无辜,百因必有果,一切起始都有因果,因果轮回,怪不了谁,就怪自己实力不强,技不如人。
范闲忍下心中的这口怒火,继续道:“做得不怎么样,几位也都知道,我在儋州长大,虽回了京都,暂住范府。”
“但心里总有事藏着,过不去,心里发慌。”
最先发慌的是柳姨娘,范建抬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柳姨娘,看似一脸淡定,实则心里最为恐慌。
“什么事啊?说出来听听?”太子的笑意也消失了,他最害怕就是范闲认祖归宗,当然若是认范家那是最好,若是...
“我替你做主,为什么慌呀?”
范闲脸色一变,走到范建和柳姨娘面前,笑着打趣道:
“回来这么久没进过范家祠堂,这像话吗?”
“心里能不慌吗?”
“临别在即,胆子也大了。”
“父亲大人,”范闲恭敬的对着范建行礼,“正好几位殿下都在,也帮我做个见证,等孩儿从江南回来,怎么也该进祠堂磕个头,上柱香。”
大皇子眼里闪过担忧,李承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太子肉眼可见的愉悦,三皇子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大皇子第一个跳出来劝阻。“想清楚,进了祠堂,入了族谱,你...就真姓范了!”
范闲头也不回,语气坚定,向范建透着真诚。“这话说的,我本来就姓范。”
要是他真敢对庆帝认亲,进了皇家祠堂,入了李家族谱,憎恨叶轻眉的那些人,一定会对叶轻眉留下的唯一血脉联手绞杀,第一个便是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庆帝。
成为范建的儿子,范家他可以一手遮天,哪怕范建丢了户部尚书一职,可还保留着爵位。
所以范家的势力不管是站在太子身后也好,还是三皇子,日后都有从龙之功,可保性命无虞。
范建刚才阴沉的脸立马喜笑颜开,努力绷着脸,一脸严肃道:“差事先办完,其他的,回来再说。”
范建恨不得当场就进宗祠,入族谱,但在国事和家事面前还是拎得清的。
范闲的这个决定,对于四位皇子而言,最好不过,就算是范闲以私生子的身份和庆帝认亲,对李承泽而言,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是对手从臣子到手足罢了。
对于太子来说,也是百利无一害,因为范闲只能攀附倚靠他这个太子。
太子特意的转过头看向老二,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随后各自移开
“哈哈哈哈~”太子魔性的笑声打破了船上沉重的氛围,“放心,这见证啊,我替你做。”
“多谢太子。”
“真行,以退为进,既断后路,又换前程。”李承泽的嘴一如既往的毒。
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怕他舔一下嘴能把自个儿给毒死。
太子不乐意了,出面维护范闲。“二哥这什么话呀?”
“真心话,佩服他。”李承泽路过太子身边时阴阳怪气的笑了笑,手里还不忘端着酒盅走到范闲面前。
“敬你。”
范闲笑着接过,特意弹了弹杯身,笑得不怀好意,提醒着李承泽下毒一事。
李承泽没有动怒,抓住范闲的手腕,看似关怀,实则是特意提醒。“真气没了,南下要小心。”
我和三元取你狗命来咯!
范闲怒瞪着,咬牙切齿道:“真气没了,好过夹着尾巴做人。”
李承泽笑得意味深长。“别出意外,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