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河洲的官道上,商队却个个面带忧色。
陆丞骑着马缓缓而行,注意到每个商队都在途经一座神庙时停下,恭敬地献上银两。
“老丈,这是何故?”陆丞向一个老商人询问道。
老商人心有余悸地望瞭望四周,压低声音:“客官是外地人吧?这是在给洛河圣女献供奉。
若不献银,商队必遭山贼抢劫,人财两空啊!”
陆丞皱眉发问:“官府不管么?”
老商人苦笑:“管?那些山贼来无影去无踪,官府剿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反倒是献了银子的商队,从不出事。久而久之,大家都宁可破财消灾了。”
陆丞心中起疑,他注意到神庙方向有个白衣女子正冷眼旁观,见陆丞看来,迅速隐入林中。
是夜,陆丞宿在路旁客栈。
忽闻外面喧哗,一支未献银的商队遭劫,货物被抢掠一空,几人受伤。
“看吧!这就是不敬圣女的下场!”店小二窃窃私语,眼神和脸色也是怪异得很。
陆丞悄然出店,追踪山贼踪迹。
却在林中发现蹊跷所谓山贼撤离的痕迹太过整齐,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所为。
三日后,陆丞假扮商人,组建一支商队,故意不献银两。
果然,行至骆河洲险要处,一伙蒙面山贼杀出。
“留下买路财!”山贼头目喝道。
陆丞冷笑道:“若是洛河圣女派来的,何必藏头露尾?”
山贼们明显一怔,就在这瞬间,陆丞突然出手,直取头目面门!
头目慌忙招架,招式间竟露出军中功夫的底子,激战中,陆丞挑落其面巾,露出一张带着刀疤的脸。
“你是退伍官兵!”陆丞厉声道。
山贼头目见身份暴露,吹响哨子欲逃。
陆丞紧追不舍,一直追到河边。只见头目跃入一艘小船,迅速驶向核心小岛。
陆丞记下方位,返回调查。
在打斗处,他找到一枚腰牌,上面刻着“洛水营”字样。
“洛水营”陆丞沉吟一句,脑子之中快速涌出来大量信息:“这不是二十年前解散的水师么?”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在草丛中发现一块碎玉,上面刻着太阴王特有的标记,半月纹。
“太阴王,又是太阴王。”陆丞心中巨震,“此事竟与太阴王有关,这太阴王的手,已经伸到了整个天下。”
他立即走访当地老人,得知洛河圣女是三年前突然出现的。
那时正值太阴王案发后不久。
“圣女出现后,山贼就有了规矩。”
老渔夫回忆了半天才开口,“都说她是太阴王显灵呢。”
陆丞越发觉得此事不简单。他决定夜探河心岛,丞驾小舟悄然而至。
岛上果然有座隐蔽的营寨,守卫森严。
他潜入寨中,发现里面堆满抢来的货物,更有大量兵器铠甲。
最深处有间雅室,一个白衣女子正在烛下看书。
见陆丞闯入,她并不惊慌:“陆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陆丞一怔,颇感意外:“你认得我?”
女子轻笑:“天下谁人不识君?”
她掀开面纱,露出一张绝美却冰冷的脸,“妾身洛神,恭候多时了。”
“洛河圣女?”陆丞警惕按剑,随时都能一剑斩杀对方,悠悠开口,“你与太阴王是何关系?”
洛神眼中闪过痛楚:“他是我师父。”
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肩头半月烙印,“也是我的仇人。”
陆丞震惊不已,忍不住先问道:“你是太阴王的徒弟?”
“曾经是。”洛神语气变得阴冷和愤怒:“直到他杀我全家,逼我为徒。我隐忍多年,就为今日。”
她告诉陆丞,太阴王死后,她本欲金盆洗手。
却发现太阴王还有余党在骆河洲活动,利用山贼敛财,意图死灰复燃。
“所以我以圣女之名,暗中调查。”
洛神道,“那些山贼,多是太阴王旧部。我假意与他们合作,实为收集罪证。”
陆丞将信将疑:“为何不报官?”
洛神冷笑:“官府?洲守就是太阴王的人!”
说着她取出一本账册,“这是他们往来明细,包括与朝中大臣的勾结。”
陆丞翻阅账册,越看越惊,上面不仅记录着巨额赃款流向,更涉及军械走私,甚至与吐蕃的往来。
“他们要用这些钱财招兵买马,勾结外敌,颠覆朝廷!”
洛神沉痛道,“我一人之力难以阻止,直到国公到来。”
陆丞沉吟片刻,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怀疑:“我如何信你?”
洛神突然跪地,语气之中满是哀求:“愿以性命为担保,只求国公铲除奸佞,为我家人报仇!”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杀声震天。
洲守带兵包围了营寨:“逆贼陆丞,勾结山匪,罪该万死!”
洛色一变大惊道:“他怎会知道?”
陆丞冷笑:“显然是你我之中有内奸。”
激战中,洛神为护陆丞中箭。陆丞背着她杀出重围,躲入一个山洞。
“账册在我怀中。”洛神气息微弱道,“洲守是太阴王心腹,他背后还有其他人操控。”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陆丞取出账册,发现最后一页被血染红,只能辨认出“朝中的大……”
剩下的字显然是没有说完,现在的陆丞因为只能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