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到窗前,望着宫墙道:“此事朕已知晓。
但你记住,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需徐徐图之。”
三日后,皇帝突然下旨杨廷和贪腐案发,着都察院严查。
朝野震动,陆丞带队查抄杨府,果然发现密室,其中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更有大量往来密信。
最惊人的发现是一幅金龙绣图,龙目用红宝石镶嵌,与那日箭上的龙纹一模一样。
“果然是他。”陆丞喃喃道。
审讯中,杨廷和却矢口否认:“那些金银是门生孝敬,老夫分文未动。金鳞账户更是闻所未闻。”
陆丞出示密信:“那这些与永昌钱庄的往来书信又如何解释?”
杨廷和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大人,你被人当刀使了。”
当夜,陆丞在值房反复推敲案情。
杨廷和的话让他心生疑虑,若真是巨贪,为何那些金银纹丝未动?密信内容也多是寻常问候,并无实质罪证。
突然,他想起那本暗账上的“宫中用度”。
立即重新查验杨府账目,发现所有金银入库时间,都与暗账记录吻合。
“这些不是赃银,而是,”
一个惊人的猜想浮现,“这是在为某人代管资金!”
他连夜提审杨府管家,严讯之下,管家终于吐露实情,那些金银确是代管,真正的主人是宫中一位贵人。
“哪位贵人?”陆丞逼问。
管家颤声道:“小的不知,只认令牌,那令牌上刻着五爪金龙。”
五爪金龙!那是皇室专用,陆丞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皇帝那句徐徐图之的深意。
次日,皇帝突然召见。
养心殿内只有君臣二人。
“陆爱卿,查得如何了?”皇帝语气平静。
陆丞跪奏:“臣已查明,杨太师所储金银,实为宫内私库。”
皇帝轻笑:“爱卿果然明察秋毫,那么,可知朕为何要设这私库?”
陆丞低头:“臣不敢妄测。”
“因为国库空虚,而朕要做的事需要银子。”
皇帝起身道,“北伐需要军饷,赈灾需要粮草,这些都不能走明账。杨大师是在为朕分忧啊。”
陆丞震惊抬头:“那金库劫案。”
“那是朕的银子。”
皇帝目光转冷,“王敬止胆大包天,竟想吞没朕的私库。朕只好清理门户。”
所有的线索瞬间贯通。
为什么案子查不下去,为什么总有人灭口,为什么。
“所以那尾金龙。”
“是朕。”
皇帝淡淡道,“陆爱卿,你现在知道了。
打算如何处置朕这个真相?”
陆丞跪伏在地,汗透重衣。
他终于明白,自己触碰到了这个帝国最深的秘密。
“臣不知。”
皇帝扶起他:“朕欣赏你的才干。
从今日起,你来做这金龙的守护者,如何?”
走出养心殿时,春日暖阳正好。
陆丞却觉得浑身冰冷,真相大白,但他宁愿从未查过这个案子。
当夜,陆丞递交辞呈,挂印而去。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留下一纸短笺:“法不容情,但法不外乎人情,臣愿布衣终老不求闻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