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陆丞回到大师府刘滚已在等候。
“太师,查到了。
李永芳在北疆时,其麾下亲兵曾与一伙身份不明的商队有过接触,那商队持有的,是江南的路引。
时间就在陛下决定班师回朝前后。”
陆丞眼神一凝。“商队去向?”
“进入北疆后便失去踪迹。
但属下查到,那商队首领曾出现在冯勇的秘密账册上,是冯勇暗中经营的一条走私线路的负责人。”
北疆江南冯勇,李永芳。
几条线似乎隐隐连在了一起。
“还有,”
刘滚压低声音,“我们监视李永芳的人发现,他昨夜秘密会见了一名来自海外的商人,那商人离开时携带了一个密封的锦盒。”
“海外商人。”陆丞想起遁逃入海的主公。
“可知那商人来历?”
“正在查,对方很警惕。”
陆丞沉吟片刻。“江南虽平然首恶在逃,北疆之患未除,朝中又有宵小勾结。
多事之秋啊。”
他看向刘滚:“继续盯紧李永芳和那个海外商人。
江南那边,让戚广文不要松懈,继续搜捕残匪,尤其是注意沿海动向。
还有请玄诚道长回京一趟,本相有事相商。”
“是。”
刘滚退下后陆丞独自站在窗前。
夕阳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
他知道捉拿主公和赵武弓。
彻底铲除这个神秘组织,以及肃清朝廷内部如李永芳这般怀有二心之人。
是确保大周长治久安的关键。
而这一切都必须在靖安帝被身边人彻底蛊惑,或者北疆再生大变之前完成。
江南平定,首恶主公与伪监国赵武弓遁逃入海,虽留下隐患但明面上的威胁已除。
靖安帝沉浸在北征凯旋的荣光中,对陆丞在江南的善后安排未再多言。
朝局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陆丞深知,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镇北侯李永芳与海外商人的秘密接触,以及其与冯勇旧部的潜在关联,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他加派了更多人手,不仅监视李永芳也开始秘密调查北疆军中与李永芳过往甚密的将领。
玄诚道长从江南返回京城,带回了关于叛军最后时刻的消息。
“那主公身边,似有精通奇门遁甲之人相助,否则难以在重重围困中脱身。”
玄诚道长禀告,“其遁走时使用的烟雾,含有与清风丹药相似的成分惑人心神。”
“又是丹药。”陆丞蹙眉。
清风虽死其遗毒仍在为祸。
“贫道追踪其残留气息至海边,便彻底消散。
茫茫大海无处可寻。”玄诚摇头。
陆丞并不意外。“有劳道长。
还请道长暂留京城,本相或还需借助道长之力。”
安排完玄诚道长,陆丞召见了刚刚被褒奖、调回京城任职的沈舟。
此时的沈舟已官复原职,表面上仍是那个精明干练的官员。
“江南之事,你做得不错。”陆丞淡淡道。
“全仗大师运筹帷幄,下官不敢居功。”沈舟恭敬道。
“叛首遁逃,你可知他们最可能逃往何处?”
沈舟沉吟片刻:“东海岛屿星罗棋布,倭寇海盗盘踞之处众多。
以主公之能必有其秘密巢穴。
下官在叛军中时,曾隐约听闻双屿港琉球等地名,或有关联。”
双屿港琉球。
陆丞记下道:“你如今回京,昔日同党或许还会联系你。
知道该怎么做吗?”
“下官明白。
若有消息定第一时间禀报大师。”
沈舟退下后陆丞沉思良久。
海上追剿需动用水师,耗费巨大,且容易引发与沿海势力乃至藩国的冲突,非一时之功。
眼下更迫切的,是肃清朝廷内部的隐患。
几日后刘滚带来了关于李永芳与那海外商人的进一步消息。
“大师,查到那商人底细了。
此人明面上是琉球贡使随员,实则为东海最大海盗头子陈礼麾下的师爷,名叫周安。
李永芳与他并非初次接触北疆战事期间,双方就有往来。”
琉球贡使海盗陈礼,李永芳。
陆丞眼神锐利起来。
陈礼盘踞东海多年势力庞大,朝廷屡剿不尽。
若李永芳与其勾结,所图绝非小利。
“他们交易何物?”
“周安带给李永芳的锦盒,里面是来自海外的珍稀宝石和香料。
而李永芳则提供我朝北疆的边防舆图,以及部分军械采购的渠道。”
资敌。
陆丞心中震怒。
李永芳竟敢私通海盗贩卖军情国器。
“证据确凿吗?”
“我们的人设法拓印了那份舆图副本,与兵部存档核对,确系最新北疆布防图。
军械渠道也在核实中。”
“好。”
陆丞拍案而起,“立刻收集所有证据,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