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基地的防御墙上。林洋坐在钟楼顶端，指尖的蓝金色雷电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映着远处荒野上游荡的零星活尸。三天前从卫星站带回的能量晶核正嵌在钟楼的齿轮组里，暗灰色的硬化能量顺着齿轮蔓延，让整座机械装置发出沉稳的“咔哒”声，像头警惕的巨兽在夜色中睁着眼睛。
“洋哥，该换岗了。”李明的八根银白触手卷着个保温桶，从钟楼的铁梯上爬上来。少年的触手上还沾着机油——他刚给防御墙的雷纹系统做了检修，那些暗灰色的硬壳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石岩留在他体内的硬化能量具象化的痕迹。
林洋接过保温桶，里面是苏雨薇熬的姜汤，还飘着几块姜母糖。女孩的治愈光这几天总带着淡淡的暖意，后颈那圈淡紫色的纹路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层若隐若现的暗灰色薄膜，像层贴身的软甲，那是她与老石能量融合后的印记。
“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远程感知铺展开时，能“看到”基地周围五公里内的活尸都在朝着西北方向移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
李明的超声波感知比他更敏锐，少年将主触手贴在钟楼的石墙上，闭上眼睛仔细分辨：“西北方向有低频震动，不是活尸的脚步声，倒像是什么东西在挖地……频率越来越快了。”
林洋的雷电骤然绷紧。他想起赵峰实验日志里的记载，X-15的残骸里藏着“地行者”的胚胎——那是种能在地下穿行的融合体，表皮覆盖着反能量鳞片，专门破坏防御工事的地基。
“通知刀疤，让巡逻队撤回基地。”林洋抓起电斧，斧刃上的蓝金色雷纹与暗灰色硬化层交织成锋利的刃口，“苏叔和苏丫头在哪？”
“在粮仓盘点物资。”李明的触手已经弹出麻痹毒素，吸盘里渗出淡紫色的粘液——少年的精神力能与毒素产生共鸣，让其威力提升三倍，“我这就去叫他们！”
少年刚爬下钟楼，基地西北方向的地面突然隆起道土包，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防御墙的地基被撕开道三米宽的裂口。墨绿色的粘液从裂口里涌出，腐蚀着地面的雷纹，发出滋滋的声响，几只长着铲状前肢的怪物从地下钻出来，它们的身体像巨型蚯蚓，表皮泛着金属光泽，头部却长着蜘蛛的口器，正疯狂啃噬着防御墙的钢筋。
“是地行者！”刀疤的吼声从墙下传来，他举着猎枪射击，子弹打在地行者的表皮上却被弹开，只留下浅浅的白痕，“这玩意儿的皮比钢板还硬！”
林洋的雷电顺着钟楼的避雷针劈下去，蓝金色的电流像条鞭子抽在地行者群里。但那些怪物的表皮果然能反制能量，雷电刚接触就被弹向空中，只在地上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反而刺激得它们更加狂暴，口器咬断钢筋的脆响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用炸药！”林洋大喊着从钟楼跃下，落地时雷电在脚下炸开，将涌到缺口的地行者逼退半步。他摸出腰间的手雷，拉开引线扔向裂口，却被地行者的铲状前肢拍飞，在远处的空地上炸开，没能伤到它们分毫。
“它们的腹部没有鳞片！”苏雨薇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女孩举着把消防斧，后颈的暗灰色薄膜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刚才绕到地行者身后，发现这些怪物的腹部是柔软的粉红色组织，上面布满了神经节，“攻击肚子！”
李明的触手立刻暴涨，最前端的吸盘牢牢吸住地行者的后背，硬生生将其中一只翻了过来。少年的精神力同时爆发，紫色晶核的光芒从眉心透出，精准地冲击着地行者的神经节。那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腹部剧烈抽搐，墨绿色的粘液喷了李明一身，却被触手上的硬壳环挡住，没能腐蚀到皮肤。
“就是现在！”林洋的电斧带着蓝金色的雷纹劈向地行者的腹部，斧刃上的暗灰色硬化层让攻击穿透力提升数倍，轻易就划开道一米长的口子。黄绿色的内脏混着能量液体喷涌而出，那只地行者在地上疯狂扭动，很快就不再动弹，表皮的金属光泽也随之褪去，露出
苏八月的木矛也没闲着，老人将能量晶核碎片嵌在矛尖，瞅准机会就往地行者的腹部捅。每刺中一次，矛尖就爆发出蓝金色的光芒，将怪物的内脏灼烧出个焦黑的窟窿。他的动作虽然不快，却异常精准，专挑神经节密集的地方下手，很快就解决了两只地行者。
但更多的地行者从地下钻出来，数量超过二十只，它们的铲状前肢不断挖掘，防御墙的裂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地基下的钢筋被啃噬得咯吱作响，整面墙都开始微微倾斜，随时可能坍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刀疤的猎枪已经没子弹了，他捡起地上的钢管，对着地行者的头部猛砸，却被对方的前肢扫中胸口，闷哼着倒飞出去，“它们是从地下深处钻过来的，得找到巢穴！”
林洋的远程感知穿透地面，在地下五十米处“看到”一团搏动的肉色组织，像颗巨大的心脏，无数根血管连接着地面上的地行者——那是地行者的母体，正在源源不断地孕育新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