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这天，长安城万人空巷。
从皇宫到蓝田，十里长街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把永嘉公主“驯服”的蓝田侯，到底有什么本事。
程岩站在蓝田学堂的大门口，身穿一件样式简洁的深蓝色长袍。这衣服的款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没有繁复的刺绣，没有夸张的装饰，甚至连个腰带都是普通的布条。
“侯爷，您这身衣服……”王玄策小声提醒，“是不是太素了点？”
“素？”程岩整理了一下衣襟，“我觉得挺好。结婚又不是选美，穿得舒服就行。”
李泰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程岩的装扮，差点没笑出声。“程岩，你这是要干什么？”
“算了，你不懂。”程岩摆摆手，“魏王殿下，陛下来了吗？”
“来了，正在里面等着呢。”李泰压低声音，“不过父皇的脸色有点奇怪，你们这婚礼搞得太特殊了，他心里没底。”
正说着，一阵锣鼓声响起。但这锣鼓声和传统的不太一样——节奏更加欢快，旋律更加活泼。
“这是什么曲子？”有贵族小声议论。
“听着像民间的小调。”
“皇室婚礼用民间小调？这也太……”
议论声还没结束，就看到一队穿着统一服装的少年走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各种乐器，有的是改良过的琵琶，有的是从未见过的新式乐器。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少年演奏的音乐，竟然异常动听。虽然不是传统的宫廷雅乐，但那种欢快的节奏，让人忍不住想跟着摆动身体。
“这些孩子是哪里来的？”长孙无忌皱着眉头问。
“蓝田学堂的学生。”程岩回答，“我觉得婚礼应该热闹一点，那些古板的宫廷音乐，听着就让人想睡觉。”
长孙无忌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个程岩，简直是在挑战所有的传统！
音乐声中，李明月出现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永嘉公主今天的装扮，同样出人意料。她没有穿传统的红色嫁衣，而是一身白色长裙。裙子的款式很简单，但料子很好，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发型——没有复杂的髻式，只是简单地用一根白色丝带束起，几缕发丝自然地垂在耳边。
“这……这是什么打扮？”
“白色？新娘穿白色？”
“这不吉利吧？”
贵族们窃窃私语，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觉得这身装扮不好看。相反，这种简洁的美，有一种让人过目难忘的魅力。
李世民坐在主位上，看着这对新人，心情复杂。作为皇帝，他当然希望妹妹的婚礼能够体现皇室的威严。但作为哥哥，他又不希望妹妹被那些繁文缛节束缚。
“明月，你今天很美。”程岩走到李明月面前，伸出手。
李明月笑着握住他的手。“你也不错，虽然这身衣服确实有点太朴素了。”
“朴素怎么了？”程岩故意大声说，“我们又不是在比谁穿得贵，是在结婚。结婚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两个人相爱，是两个人要一起过日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年轻人都忍不住点头。确实，那些繁复的礼仪，和婚姻的本质有什么关系？
但老一辈的贵族们，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程侯，”礼部尚书站了出来，“虽说婚姻重在真情，但礼仪也不可废。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祖宗？”程岩打断他，“祖宗还定下了很多规矩呢。比如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读书识字。按照祖宗的规矩，明月现在应该在深闺里绣花，而不是站在这里和我结婚。”
礼部尚书被噎得说不出话。
李世民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好笑。这个程岩，嘴皮子确实厉害。
“好了，”李明月拉了拉程岩的袖子，“别欺负老人家了。我们开始吧。”
程岩点点头，然后面向所有宾客。
“各位，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明月的婚礼。今天这个婚礼，可能和大家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但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们想要的，是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
他顿了顿，看向李明月。
“明月，我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叫愿意不愿意？婚礼都办了，还问这个干什么？
但李明月很认真地回答：“我愿意。”
“那我也愿意娶你。”程岩笑了，“好，那我们就是夫妻了。”
“就……就这样？”有人忍不住问。
“不然呢？”程岩反问，“结婚不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决定要一起生活吗？需要那么复杂吗？”
李世民忍不住拍手叫好。“说得好！婚姻的本质，确实就是这么简单。”
有了皇帝的支持，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程岩话锋一转，“虽然仪式简单，但该有的庆祝还是要有的。大家请移步到后院，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一些特别的菜肴。”
***
后院里，摆着十几张大圆桌。桌子的样式很普通，但摆盘却异常精致。
最让人意外的是，桌上的菜品，和平时参加宴会时见到的完全不同。
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珍禽异兽，有的只是一些看起来很普通的菜肴。
“这是什么？”长孙无忌指着面前的一盘青菜问。
“蒜蓉小白菜。”程岩介绍道，“用蓝田学堂自己种的小白菜做的。”
“这个呢？”
“红烧豆腐。豆腐是我们自己做的，用的是上好的黄豆。”
“还有这个？”
“蒸蛋羹。鸡蛋是后山养的土鸡下的，特别新鲜。”
贵族们面面相觑。这些菜，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下人吃的东西。在皇室婚礼上端出这些，不是在打脸吗？
但李世民却很感兴趣地尝了一口蒜蓉小白菜。
“咦？”他眼前一亮，“这菜怎么这么香？”
“陛下，这是明月亲自调的味。她说，最简单的菜，做出最真实的味道，这才是生活的本质。”程岩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