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夫人，您这是要……”
“建立我们自己的保护网络。”李明月的声音很平静，“既然那些世家可以威胁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保护自己的人？”
程岩点头赞同。“明月说得对。我们不能总是被动挨打，也要有主动出击的能力。”
王玄策行礼告退，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程岩，”李明月坐在床边，“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大？”
程岩沉思了一会儿。“如果只是单纯的政治斗争，我们的胜算不大。毕竟那些世家在朝中经营了几百年，根基太深了。”
“那你还要坚持？”
“当然要坚持。”程岩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因为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
“什么？”
“时间。”程岩握住李明月的手，“我们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哪些政策会成功，哪些会失败。只要我们能够证明自己的制度更有效，就算是李世民，也会支持我们的。”
李明月点点头，然后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今天在宴席上，我看到好几个年轻官员，眼中都有光。”
“哦？”
“他们可能不完全理解我们要做什么，但是他们能感受到，这是一个改变的机会。”李明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特别是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他们对现在的制度，其实也很不满。”
程岩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要只盯着那些老古董。”李明月站起身，走到窗边，“我们要团结那些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未来。”
“说得对。”程岩也站了起来，“明天我去见房玄龄和魏征的时候，也要了解一下，朝中还有哪些人可能支持我们。”
“不过，”李明月转过身，看着程岩，“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打算？”
“如果朝堂上的斗争失败了，我们就彻底退出长安，专心经营蓝田。”李明月的声音很平静，“把蓝田建设成一个示范区，用事实说话。”
程岩点点头。“这也是一个选择。不过，我觉得不会到那一步。”
“为什么？”
“因为李世民是个明君。”程岩笑了，“他今天没有直接否决我们的提议，说明他心里也知道，现在的制度确实有问题。只要我们能够拿出成果，他会支持我们的。”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另一边，杜如晦的府邸里，一场密谋正在进行。
“诸位，今天程岩在婚礼上的那番话，大家都听到了。”长孙无忌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这个疯子真的会把大唐搞乱的。”
“长孙大人说得对。”礼部尚书点头附和，“让百姓选择官员，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如果这个先例一开，以后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关键是，陛下居然同意了。”户部侍郎忧心忡忡，“这说明陛下对现在的制度，也有不满。”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行动。”长孙无忌冷冷地说，“不能让程岩的实验成功，绝对不能！”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有人问道。
长孙无忌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压低声音说道：“第一，我们要在朝堂上持续弹劾程岩，给陛下施压。第二，我们要暗中破坏他的实验，让选举制度看起来很荒唐。第三……”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如果前两招都不管用，我们就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长孙大人，您的意思是……”
“程岩毕竟是永嘉公主的驸马，我们不能直接对他下手。”长孙无忌的声音很低，“但是，他的那些学生，那些支持者……”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场斗争，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政治分歧，而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而在蓝田学堂里，程岩和李明月还在商讨着明天的安排，完全不知道，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他们收拢。
第二天一早，程岩就被王玄策叫醒了。
“侯爷，出事了。”王玄策的脸色很难看，“昨天晚上，张德家里遭了贼。”
程岩一个激灵坐起来。“人怎么样？”
“人没事，但是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奇怪的是，值钱的东西都没丢，只是把房子搞得一团糟。”王玄策汇报道，“另外，裴行俭收到消息，他老家的田地，突然被人说成是有争议的，要重新丈量。”
程岩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他们昨晚的密谋，已经开始实施了。”
李明月也醒了，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些人，真是无耻！不敢正面对抗，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只是开始。”程岩站起身，开始穿衣服，“他们会用各种方式给我们的人施压，逼迫他们退出。”
“那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岩的声音很平静，但眼中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冷意，“既然他们要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他转向王玄策：“你立刻安排人手，保护我们核心成员的家人。另外，派人去调查昨晚那些'贼'的身份，我要知道是谁指使的。”
“是，侯爷。”
“还有，通知张德他们，今天上午到我书房集合。我们要商议对策。”
王玄策匆匆离去后，李明月走到程岩身边。“你准备怎么反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程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不是喜欢暗中使绊子吗？那我们就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你要对他们的家人下手？”
“当然不是。”程岩摇摇头，“我们不会做伤害无辜的事情。但是，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让他们不舒服。”
“比如？”
程岩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
“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前年科举舞弊的事情，证据我们都有。礼部尚书的侄子，在江南贪污军饷，人证物证俱全。还有户部侍郎，他家的生意……”
李明月看着这些名字，忍不住笑了。“你早就在收集他们的黑材料？”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程岩放下毛笔，“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提前做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