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一圣地的镇派绝学,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面对这霸道绝伦的一剑,澹台烬终于动了。
他没有起身,只是眼睑微微一抬,那双原本沉寂的眸子骤然亮起,像古井深处翻涌的寒潭。他伸出右手,指尖精准地扣住断剑的剑柄,那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然后,随意地,朝前一挥。
没有剑光,没有气浪。
只有一个简单的,上撩的动作。
“叮!”
一声清脆的轻响,像玉珠落盘,却盖过了金乌的嘶鸣。
锈迹斑斑的断剑,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只剑光金乌的咽喉——那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薄弱点。
下一瞬,那不可一世的金乌发出一声哀鸣,光芒骤然黯淡,随即轰然溃散,化作漫天光雨洒落。
剑无尘瞳孔猛地一缩,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青白。他显然没料到第一招会被如此轻易化解,眼底的傲意褪去少许,多了几分凝重,但攻势并未停顿。
“哼!”他低哼一声,手腕急转,剑招再生变化,“第二式,日照天门!”
剑光陡然变得炽烈,如一道光柱直冲天际,再当头罩下。
“第三式,烈阳焚城!”
紧接着,无数道细小的剑光从光柱中散开,如同狂风暴雨,将澹台烬所在的方寸之地彻底淹没。整个擂台的白玉台面都被剑气炙烤得发烫,散发出淡淡的白汽,仿佛化作了一座巨大的熔炉。
然而,在那片耀目的光海之中,总有一点顽固的“锈迹”,忽隐忽现。
澹台烬的身影如同鬼魅,青衫在剑光中一闪而过,每次都恰好避开最猛烈的冲击。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微微调整坐姿,时而侧身,时而仰首,动作从容得像在闲庭信步。
他手中的断剑,每一次挥出,都恰好落在剑无尘攻势最薄弱的节点。或用剑尖轻轻一点,卸去大半力道;或用剑身一拨,引着剑光偏开方向;偶尔手腕翻转,用断口处一磕,便能让剑无尘的招式出现瞬间的滞涩。
每一次,都用最小的力气,化解掉最狂暴的攻击。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额角渗出的一滴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青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那是他并非毫无消耗的证明,却更衬得他此刻的从容,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