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目光并非源于物理维度的任何角落，它来自概念的尽头，穿透了因果的屏障，直接烙印在林夜的灵魂之上。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情绪。那是一种绝对死寂的“注视”，宛如造物主在审视一个跳出了预设程序、本不该存在的错误代码。
下一瞬，幻象如琉璃般破碎。枯骨王座与那道“空洞”的人形轮廓，连同那无尽的黑暗，尽数消散。
林夜依旧站在神陨废墟的腹地，周遭是扭曲的光线和死寂的荒芜，然而，那股被窥伺的感觉，却如一根无形的毒针，深深扎进了他的意识深处，挥之不去。
他清楚，刚才那惊鸿一瞥，是双向的。在他窥见王座的同时，王座上的“存在”，也看见了他。
“有意思”
林夜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畏惧，反而带着一种猎人发现全新猎物时的亢奋。
他没有再去回味那道目光，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体内，清点此次“豪赌”的战利品。
一股全新的法则碎片在林夜的意识中烙印成型，他明白了，这是一种名为【虚无行者】的权柄。
它允许自己将“存在”这个概念从身上暂时剥离，化身为一道行于世界背面的幽魂，万物不可触，万法不可伤。
“警告：过度使用或在‘虚无’状态下意志动摇，将有被‘终末’法则同化，导致自身存在被永久抹除的风险。”
林夜的唇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刺杀权柄，是【阴影突袭】的终极形态，阴影尚有形，而虚无，无迹可寻。
心念微动，他尝试催动这股全新的力量。
没有光影变幻，没有能量波动，他自身的存在感，连同光与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内坍缩，最终归于一个无法被定义的“点”，彻底从现实维度中消失。
前一秒还站在原地的林夜，下一秒便突兀地不见了，雷千鈞等人若在此处，穷尽目力也无法发现任何踪迹。
林夜的感知却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异层面，他仿佛站在了世界的“背面”，现实的一切都化作了灰白色的线条与色块，所有生命体都成了燃烧着不同色泽的火焰。
这种感觉……无比危险，却又无比美妙，就像在万丈悬崖上行走钢丝，脚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眼前却是前所未见的风景。
他心念再动，身形重新在现实中“浮现”，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仿佛他从未离开。
“还不够”
林夜并不满足，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个正在缓缓“消失”的百米巨人，吞噬了那缕“噬光者”的本源后，他对此地的理解已然不同。
所谓的“消失”，并非简单的死亡或分解，而是一种“献祭”，这个巨人，连同他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他的荣耀，他的执念，都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打包，献给那遥远王座上的“空洞之主”。
这片诸神坟场，根本不是什么古战场。这是一个为那位“终焉之主”提供食粮的牧场！而那“噬光者”，就是负责收割的牧羊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