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下方变得骚动起来的城市。
“队长。”
一名穿着制式作战服的干员，走到她身后，神情中带着一丝不解。
“我们这么高调地发布A级通缉令，是不是……太过了？”
“这几乎是把全城的亡命徒都动员起来了。这样一来，目标为了自保，只会躲得更深，或者……变得更加残暴。这会给我们的追捕，带来更大的困难。”
苏清月没有回头。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张同样的，林夜的模糊照片上。
“困难？”她轻声反问，“你觉得，对于他那样的家伙，常规的追捕方式，有用吗？”
干员愣住了。
他想起了废弃钢铁厂里那如同艺术品般的屠杀现场，想起了金辉会所里，那个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的鬼魅身影。
确实，没用。
“把他逼到明面上，他会反抗。把他藏在暗地里，他同样会狩猎。”苏清月的声音，依旧清冷，“既然如此，不如把整个新安城，变成一个巨大的猎场。”
“压力越大，他暴露出的东西，才会越多。”
“我要看的，不是他怎么躲，而是他怎么活下去。”
“这是部长给我的任务。”
“观察他，测试他。”
干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只知道，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长官，她的想法，永远不是自己能够揣测的。
苏清月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那张冰冷的脸。
A级通缉令，是给联盟、给张烈、给全城人看的。
同时，也是一个筛子。
它能筛掉那些愚蠢的、贪婪的、不成气候的猎人。
最后剩下的，才是真正有资格，成为她“测试”林夜的工具。
她很好奇。
这匹在阴影中诞生的孤狼，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意，究竟会选择蛰伏，还是……亮出他那足以撕裂一切的獠牙？
苏清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
下城区，某条臭气熏天的地下水道，主管道出口附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队全副武装的城卫军，正打着强光手电，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
“都给我看仔细了！上面下了死命令，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特别是这些下水道出口！那小子就是个阴沟里的老鼠！”
“队长，这里除了臭，什么都没有。”
“废话！有也轮不到你发现！继续往前搜！”
刺眼的灯光，从铁栅栏的缝隙中扫过，在浑浊的水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光带一寸寸地移动，离一处堆满了垃圾的黑暗角落，越来越近。
角落的阴影里，林夜屏住呼吸，将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死死地护在身后。
他的心脏，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没有一丝慌乱。
他像一块融入了黑暗的石头，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那束光的掠过，或者……在它照亮自己的前一刻，发起致命的攻击。
光束，停在了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