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疾驰,越野车早已驶入绝境,天穹被一层铅灰色的死云笼罩,永无天日,连光线都仿佛在这里凝固,大地焦黑如碳,开裂的缝隙中不见一丝绿意,空气中弥漫着辐射能量烧灼物质后独有的恶臭,粘稠得仿佛是这片土地腐烂的呼吸。
林夜的神魔领域悄然展开,形成无形壁障,将一切侵蚀隔绝在外,石撼山那历经强化的肉身,也足以硬抗此地的恶劣环境。
“王,快到了。”石撼山对照着地图,声音沉闷,前方百里,便是第七战区的核心——遗弃之地。
林夜颔首,放缓车速。他的感知中,前方的空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笼罩。
半小时后,那层屏障的真容显露在眼前。
那是一道高达千米、由混乱空间能量卷成的风暴之墙,横亘于天地之间。风暴内部雷光闪烁,无数细碎的空间裂缝生生灭灭,任何物质闯入都只会被瞬间分解。
这是第七战区的天然门户,也是一道隔绝生死的界碑。
石撼山望着那道撕裂天地的风暴墙,体内奔涌的气血竟不受控制地凝滞。
那不是单纯的能量风暴,而是一道从法则层面拒绝一切生灵的绝壁,他引以为傲的肉身在它面前,渺小如尘埃。
林夜下车,神色平静地仰望风暴。在他眼中,这道天堑并非天然,其核心是一个巨大的人造法阵,正源源不绝地抽取空间能量,维持着自身的运转。
而法阵的中心,盘坐着一道身影,与整个法阵的气息融为一体。
他,就是此地的“守门人”。
林夜迈步前行,脚下空间泛起涟漪,神魔领域展开。
周遭狂暴的能量瞬间驯服,恐怖的风暴墙在他面前形同虚设。他如履平地,向着风暴之心走去。
石撼山紧随其后,满心骇然,只觉自己并非行走于致命风暴,而是漫步在无风的庭院。
很快,他们抵达法阵中心,看清了那“守门人”的模样。
风暴的核心,一个枯槁的身影盘坐着。他身披褴褛长袍,躯体虚幻如烟,数十根粗大的光缆没入他体内,又延伸至法阵各处,让他仿佛成了这巨大囚笼的心脏。
他无心跳、无呼吸,若非那微弱的意识波动,与一具风干了千年的古尸无异。
林夜的到来,似乎惊动了这份沉寂。
老者缓缓睁眼,那是一双没有瞳孔、只余一片混沌的眼眸。
一个意念跨越了风暴的咆哮,直接烙印在林夜与石撼山的意识深处,那声音沙哑、古老,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是墓碑上的尘埃在诉说。
“来者…止步。”
“此乃…禁区。”
“生者…不可入内。”
石撼山筋肉贲张,警惕地盯着那半透明的老者,这意念中没有杀意,却带着比杀意更令人心悸的死寂。
“生者不可入内?”林夜脚步未停,声音直接穿透风暴,传入老者意识,“那你,是生是死?”
老者混沌的眼中泛起一丝波澜,并未回答,沙哑的意念再度响起。
“禁区之内,埋葬着旧时代的灾厄。此门,是为隔绝灾厄而立,亦是…为所有误入此地的生者,所立的坟墓。”
“退去吧,年轻人。你的力量很奇特,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前方,只有吞噬一切的‘空洞’。”
“空洞?”林夜的脚步终于顿住。他想起了白启在罗峰记忆中留下的代号——“黑洞”。看来,目标比预想的更有趣。
“我为狩猎而来,”林夜的回答简单直接,“我的猎物就在里面。”
“猎物?”老者的意念波动骤然加剧,“孩子,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里面的东西…不能被称之为‘猎物’。
它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只有一个概念——‘收割’,它会收割你的存在,直到你的一切痕迹都被抹除,百年来,踏入此地的王者不止一位,但他们最终都化为了这片焦土的养料。”
石撼山心头一凛,连王者都陨落于此?那“收割者”是何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