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林夜，却发现对方脸上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流露出一丝猎人发现稀世珍宝时的兴奋。
“听起来，味道不错。”林夜淡淡道。
这一句，让那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者彻底沉默，他从未见过如此将灾厄视作盘中餐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老者试图看穿林夜的本质，却只看到一半是创世金光，一半是寂灭黑暗的矛盾深渊，这已超出了他的认知。
林夜懒得解释，抬脚欲行。
“你要找的‘收割者’，是天启之城那个疯子的手笔。”老者突然开口。
“你认识白启？”
“我们是同一类人，”老者的意念带着自嘲，“妄图‘纠正’世界的老不死。他选择造神，而我…选择守墓。
五十年前，白启来过，他称遗弃之地核心的‘那个东西’为终极艺术，并效仿其留下了一颗‘种子’，那便是‘收割者’。它以死亡为食，以生命为养料，或许是白启为你准备的试炼。”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我与法阵一体，此地一切瞒不过我，”老者缓缓说道，“我能感到，你与白启，甚至与禁区核心的‘那个东西’，都有相似的特质。
也许…你真能终结它。”
“所以，你要为我开门？”
“不，”老者摇头，“我的使命，是阻止一切生者入内，这是我与法阵的契约，法阵不破，誓言不违。”
林夜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并非嘲讽，而是对“契约”这种脆弱概念的漠然。
“契约？”他抬起右手，一缕暗金色的神魔元力在掌心燃起，它并非能量，而是规则本身的有形之火。
“在我的领域里，我，就是规则。”
话音落下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源自法则层面的哀鸣。
林夜的领域无声铺开，所过之处，构成风暴墙的混乱规则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强行抹去，然后以一种崭新、温顺的秩序重新书写。
前一秒尚在咆哮的千米天堑，下一秒便如镜花水月般，悄然崩解、消散，仿佛它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噗——”
法阵被破，老者虚幻的身体剧烈一颤，变得更加透明。
他混沌的眼眸被极致的震惊填满：“你…你竟直接篡改法则…这是…神的权柄！”
这远比用蛮力摧毁可怕万倍，石撼山已经麻木，自家“王”的伟力，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
林夜收手，前方露出一片死寂焦土。“现在，你的契约，解除了。”
老者怔怔地看着那化作光点消散的能量导管，束缚百年的枷锁……断了。
“呵呵…呵呵呵…”他释然地笑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破局’之法…谢谢你，年轻人…”
他的身体在光点中消散，一道最后的意念在他脑海中燃尽：“小心白启的‘黑洞’…那并非仿品…那是…一块真正的…终末碎片…”
声息俱灭。
守门人，在门户洞开后，迎来了自己的解脱。
林夜眼神微凝。终末的碎片？这世界，比他想的更复杂。
“走吧。”
他迈步，踏入了这片名为“遗弃之地”的禁区。
一场早已注定的狩猎，正式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