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三家联军,何足惧哉?
经此一事,三军士气更盛。
中军帐内,智伯大发雷霆:“韩军、魏军畏缩不前,战死的全是我智家将士,气死老夫了。”
一蓝袍老者上前说道:“今日我等奉命偷袭晋阳城墙,韩、魏两家强者全程没有出手,赵家小儿还与他们勾勾搭搭!”
智伯一掌拍在书案上:“下次攻城,必遣他两家为前军!传我将令,速速打造冲车云梯,来日再战。”
话音未落,天空中忽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智伯仰天狂笑:“天灭赵家矣!传令下去,大军后移千丈,军帐迁至高处。多备勾镰枪,打造战棹楼船。十日之内,我必灭赵家。”
梅雨季节如期而至,三晋大地雷声震震,大雨滂沱。
一日之后,干涸见底的晋水河波涛汹涌,**。
晋阳城中,众将官齐聚议事殿。
赵铎剑眉紧锁,抬头问道:“猛火油、重箭到了多少?”
赵猛答道:“猛火油到了三千多罐,重箭到了五百多万支,后面还在陆续运来。”
赵铎说道:“这两样勉强够用,派人继续催讨。司马长老艨艟战船造得如何?六长老东山山口挖开了吗?”
赵猛答道:“回少主,八百艘战船今日可以完工,东山山口也已经挖开,不过恐怕作用不太。如果开口放水,下游寿城几百万百姓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赵铎双手抚额,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失算了。速命六长老将缺口堵住,返回城内。命司马长老将造船剩下的碎木枯枝,凉干储备起来,务必想办法保持干燥,到时我有大用。”
“报!智军挖开晋河,洪水汹涌而来,快到城门口了。”
城门校尉浑身湿透,冲进议事殿大声禀告。
赵铎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吧。诸位别慌,有城墙阻挡,大水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后才能漫过街道。二爷爷,速派人引一千艘战船进城,转移低洼处百姓。城中守军加强巡视,防止暴乱,救助孤寡。其他人随我上北门城楼。”
晋阳城择坡而建,地势较城外战场高出几米。尽管如此,此时浑浊的洪水已经漫过城门,从城墙各个排水口迅速倒灌。
如果洪水持续上涨,淹过百姓屋顶,那将是一场灾难。
赵铎站在北门城楼上,集中神识,仔细观察晋河缺口,随即松了口气。
晋河大堤比晋阳城地面高不了多少,水满之后,晋阳城内积水深度应该不会超过一米。
这个深度,对百姓的生命不会产生威胁。
饮用水是头等大事,现在天降大雨,百姓尚能自行解决。一旦天晴,问题就大了。处置不当,会造成瘟疫流行。
必须速战速决,迅速打败三家联军。
赵铎问道:“张孟谈回来没有?”
赵猛脸色凝重:“还没有,已经过去三天,张参军渺无音讯,恐怕凶多吉少了。”
赵铎说道:“今晚我亲自走一趟。张参军对赵家忠心耿耿,不能置他生死于不顾。”
众人连忙出声相劝:“少主万金之体,千万不可孤身犯险!”
赵铎傲然一笑:“整个大晋,你们少主不敢说无敌,但绝对没有人留得住我。都把心放到肚子中去,绝对不会有事。智伯战船没造好之前,联军无力攻城。传令三军,抢运淡水,务必保证百姓饮用水充足。各位约束好自己的部下,哄抬物价者,欺压百姓者,制造混乱者,见死不救者,斩!”
众将拱手答道:“属下遵命!”
午夜时分,赵铎带着西施,来到韩家大营门口。
“什么人?”
守营官兵张弓搭箭,几百支长箭对准了赵铎。
“去通报你家家主,就说赵家少主赵铎有要事求见。”
赵铎说完,随手将一根拒马拍成粉末。
守门校尉目露惧色,迅速冲进大营。
片刻之后,守门校尉带来一位副将。
副将抱拳恭敬地说道:“见过赵少主!我家家主有请。”
“前面带路。”
赵铎随副将来到中军大帐,韩康亲自等候在大帐之外,那日偷袭城墙的老者也站在韩康身后。
将赵铎迎进帐内,众人分宾主落坐。
韩康抱拳说道:“赵贤侄修为深不可测,我家大长老自问不是对手,韩某感谢赵贤侄手下留情!”
赵铎拱手还礼:“韩、赵两家素来交好,韩家主与家父同朝为臣,从无过节。不知韩家主为何助肘为虐,帮助智伯围攻赵家?”
韩康老脸发红,尴尬地说道:“韩家式微,被智伯裹挟,实属无奈,还望赵贤侄海涵。”
赵铎说道:“韩家难道忘了范家和中行家?这两家与智氏三代结盟,又是儿女亲家。智伯背信弃义,毫无底线,诱杀范家与中行家二位家主,吞并其土地,戮其全族。智氏狼子野心,欲独占大晋久矣。不久前诛杀晋王,今又兵锋直指赵家。赵家一灭,智氏下一刀将砍向何处?”
韩康闻言冷汗淋漓,如坐针毡,站起身来长揖到地:“韩某愚钝,还望赵贤侄指条生路。”
赵铎冷冷说道:“我家参军张孟谈何在?”
韩康转身吩咐大长老:“快快有请张参军。”
张孟谈来到中军大帐,见过赵铎,在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