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乡握住小丙伸在被外的手:“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我回家过年。”
他笑容里满是**的意味,喋喋不休了一通他家可好了,他家厨子烧的饭菜可好了,他娘可慈祥了,他妹子可乖巧了。一口气说了个天花乱坠,反复天底下只有他们家才是最有意思的。
听着听着,心头却异常的温暖,仿佛通过他是话已经看到了何府里其乐融融的一幅画面。
有爷爷,有爹娘,有一大群的姐姐妹妹,这些原本他也是有的呐。
幽幽侧过头看着他炯炯有神的侧颜,觉得听他讲话竟然有助睡眠,就微微合上眼睛装睡,再也不吭声了。
睡到次日早早就醒过来,在何云乡这里吃了早饭,一路穿着何云乡送的狐裘返回宛平,才刚到县衙门口。
老灶叔就匆忙说:“瑞王殿下的侧妃刚刚生下一个死胎。”小丙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了片刻才恢复过来。
小丙急切问:“不是一直都说母子平安吗?明明是足月的孩子怎么生下来会是死胎?”
老灶本来只是通知小丙,要写一份例行的慰问信件送去瑞王府,没想到小丙会这么心焦。
老灶摸不到头脑:“生孩子这件事,本来就是说不准,许是那胎儿原本就是先天不足,在出生时一下子就憋在了腹内呢?”
赵小丙点点头,已经恢复了平静:“我这就去写慰问信。”
王孙贵族家里死了重要的人,身边的下臣都要写封书信劝慰王爷节哀,书信通常非常简短,王爷并不一定会看,只是官员们但求无错,都要把这类水磨工夫做妥帖。
小丙心里想着侧妃刚刚失去孩子,一定是万分伤感的,只可惜他只能写信给瑞王,却没法亲自向侧妃表达安慰之心。
赵小丙突然想起年节孝敬的事情,想起侧妃打小最爱吃那种烤叫焦脆再裹上一层糖浆的胡饼,便悄悄到厨下自己动手想做一篓。
只是手笨的很,如论如何做都做不出那种焦脆,也做不出那种精细的花样。
陈柳贞见小丙在厨房里着急,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原来要做胡饼,便笑着说:“这饼是在炉塘里烤过的,大人和面太软,那纹路要用瓦当做模。”
她接过了小丙手里的活真做了一些小巧甜蜜的芝麻蜜糖胡饼出来,猛地见小丙眼泪潸潸不禁傻了。
小丙笑道:“许是这炉膛内的烟熏到了眼睛。”
他将这些胡饼放在小篓子里,才走出厨房的门,想起来这胡饼到了侧妃手中时,还不知要过多少日子,那会怕也不能吃了吧。只好找了个角落呆了一阵子,捏着刚做好的胡饼,一口口吃起来。
陈柳贞瞧得心惊,实在猜不透大人这是怎么了,这些不过是些胡饼罢啦。
次日慰问的书信被送入王府,隔几日又把准备好的十坛玫瑰酿也送了进去,只是那篓胡饼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过年时小丙支了一笔银子,给府内上上下下的人都裁了新衣服,提前用红包封了双份的月钱。
白天进进出出都是来送土产的乡里乡亲,只是到了下午,一开始守岁整个衙门瞬间变得清冷起来。
小丙立在廊子sp;陈柳贞才笑着道:“今夜的确是会冷清,柳贞烧了一桌好菜,包了白胖的饺子。明日初一,来给大人拜年的人会踩破了这里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