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怒瞪起圆滚滚的虎眼。
这婆娘管赵县令叫小姑娘?
管自己叫野汉子?!!
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脆声声的怒唬了一声:“闭上你的臭嘴!少你娘的胡说八道!!你瞎了?这里哪来的小姑娘?这位是我们宝应县的县令大人。”
见张寒这个反应,那个女人全身一沭,喃喃着:“这位莫非,真是个小爷吗?”
扒头仔细看小丙的脸,猛一看是个女人,仔细看又觉得有可能是个男人,再仔细看就彻底分不清是男是女……似乎自己看的不过瘾就招呼其他人都来看:“大家快来看看,有个小姥爷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呢。快来看!快来看啊!”
一时间整个花船乱成麻,女子的叫喊声不断。
“这么美貌的相公!大家快来看啊!”
这些女人目光毒辣,又不讲规矩,口无遮拦想说什么说什么,他脸皮本已经足够坚不可摧,这遭竟害羞的一头钻进了船舱里。
陈柳贞跟随进来,笑着说:“方才那艘花船想来也不是什么十分高等的妓坊,上面的女子粗野无礼了些。相公还真被她们说得脸红起来了。”
陈柳贞笑嘻嘻在小丙身边坐下,取出一盒糖果,捏了一枚桂花陈皮糖给小丙吃。
小丙含着糖腮帮子鼓得圆圆的,一时半会脸就更红了。
王斩在船板上跟她们斗嘴骂了半天,担心赵大人被惹恼了,本想进来安慰安慰,谁料正看见他鼓着圆腮生闷气,那刁蛮的样子活似自己妹子。
王斩嗓子一热,鼻子一齁,感觉一股莫名血气直冲后脑。
陈柳贞笑了笑,在小丙耳边说:“你见到一些女子的泼话,竟然会不好意思,原来相公本是个腼腆之人啊。”
小丙娇蛮说:“我又不是个猴,那些人看我像看猴一样。”
外头骚乱仍然未断,有个男人立在对面花船船头拘礼说道:“对面是即将上任的宝应县令吗?我们船上是扬州附近的盐商,不知道大人是否有兴致上船雅聚一番?”
老灶来请示小丙的意思,他想了想:“你就说本官官微言轻,才到扬州境内并不熟知扬州的风俗规矩,这一趟就先不聚了,等以后有缘再聚。”
老灶有点不明白:“大人何苦在他们面前谨小慎微的?”
小丙掰了枚青橘子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真心想请我过去雅聚,还是想拿我的容貌取乐?”
老灶有些吃惊:“不会吧?小小盐商而已,怎么敢对大人放肆?”
小丙坏笑说:“在恒明能得到盐牌,丝牌,瓷牌,铁牌,碳牌的商人都不简单。尤其盐牌只颁给世袭的官商家族。所以在扬州没有小小盐商,只有十几家盐官大户,跟无数给这十几家人做工的盐贩。人家敢说自己是盐商,品阶说不定比我这个上任中的小县令高多了。”
老灶虽然知道盐商的厉害,却从来没想过他们能做出取乐小官员的事情吗?
小丙被橘子酸了一下:“所以我说自己人轻言微,在人家看来根本就是大实话,你就这么帮我回绝好了。”
老灶叔也没办法,本来觉得大人到扬州能结识一些人脉总归很好,没想到大人竟然如此谨慎。
他笑着跟旁边花船上的人按照小丙原话回绝了,过了一会对面花船的人竟然不死心,直接放了快板子搭在两船之间,登上了小丙的船。
一个全身奢华丝缎衫子的男子用扇柄撩开了船舱帘子,完全不顾礼节向内看了一眼。
他看到小丙的面容,震惊的口中塞了两个核桃,扇子一下下敲红了自己的掌心:“你真是个好美的人,我今天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了!”
他看的有点痴迷,一扇子敲打在自己的脑壳上,似乎是希望可以赶快醒一醒。
又垂首失落上了:“如此钟灵毓秀……身为男子真可惜!”
尽情的自言自语后,完全留意不到小丙已经面露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