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的粮食下了锅,她的心终于安了一半下去。
府衙内收了许多老弱病残,能帮忙的媳妇丫头,也聚集了许多在这里帮忙照料。
满月不愧是在幼育局长大的,这种人多事杂的情况见得多,竟能安排几个灾中待产的孕妇顺利生产,还让人趁着水大鱼多,捕捞了不少回来熬汤给这些身体孱弱的人喝。
小丙就感觉到了一种从骨髓里渗出的筋疲力尽。
半月不洗不换官袍都被泥泞裹出硬壳了。
在衙门的厨房里烤烤火,端着满月儿烧的麦仁粥,喝着喝着睡了一觉。
突然,胡主薄,老灶,王斩,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大呼小叫的冲进来。
“大人,宝应的士绅不满意大人的所作所为,集体上知府把大人给告了,说大人串通刁民逼迫他们缴纳粮食。”
她噢了一声,把手上的粥碗放着灶台上。
早知道士绅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王斩赶着马车问:“等会到了知府,大人可有对策么?”
赵小丙摇头:“没有……”
手指不安的撵着腕子上的念珠。
王斩忧心忡忡:“我看大人还是先去给慕大人赔个罪?只要慕大人原谅大人,傅晟又算的了什么?”
王斩等了半天赵小丙也没个回应,他觉得他家这位大人是个绵中藏铁的倔货。
到了知府衙门,她吩咐:“这宝应县我怕是回不去了,你这就先回去,收拾好我的东西,带着满月跟老灶叔去投奔李府。”
王斩只好先调转了车头:“大人,你自己要保重。”
天阴气沉,灰白色的知府衙门罩着一层锋利煞气。
她立在衙门口想了一会才进了知府衙门。
三日后的傍晚。
出知府衙门时,全身狼狈沧桑。
李麒麟骑着马在知府衙门外等着,看她走路一瘸一拐心疼说:“没事了。”
将她驮到马车上。
这才说:“他关了你好几天,我怕他找借口害你,就花了一万两银子送了他。这该死的东西,本以为他收了钱会息事宁人的,没想到还要处罚你。”
小丙颓的歪在车上:“宝应士绅说我心肠歹毒胡作非为……傅晟说我是个草菅人命的恶官……”
李麒麟听她音色发抖,掰扯着官场上的糊涂账,扬声反问:“那,你是吗?”
她微微皱眉:“那……要看是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