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望了下赵小丙,却也有个小事相求。
“我年轻时跟着大将军服役军中,家中原有一个正室妻子,只可惜中途难产便先去了。因为这件事我就时时懊恼,若当时我在家里,妻子也不至于会因为难产丢了性命。后来大将军镇疆,我生怕老娘也跟妻子一样不幸,就再不肯在娘亲在世之时离开她老人家的身边了。”
“难怪王军医至今孤身一人。”
“说来倒也不只是由于对妻子的懊悔之情,还因着实在没找到一个喜爱的女子。”
他说的腼腼腆腆的,赵小丙哦了一声,托着腮望着正在巧手给自己艾灸的稳重医生。
脑海里不免蹦出了一句,莫非是他看上了谁?
王军医咳咳两下道:“这些日子,我除了给小赵大人您调理身体之外,还担当起了郑夫人的身体,相处久了,便发现郑夫人实在是个可敬可爱的女子,于是难免动了心。”
这可就难办了,郑夫人本人的意思先不去问,单单是先前那个贞节牌坊,早已经送回山东她的老家去了吧。既是朝廷嘉奖过的贞烈女子,如果半路反悔,受人唾骂小,很可能会被判欺君之罪。
王军医一看她的神色,也就猜到了缘由,深沉的叹一口气:“我对此事也不盼着什么结果,只是此生她在一日我就照顾她一日便是,她时常提起你是她的恩人,听说我来为你治病便嘱咐我要对你尽心一些,别的话却也没有的。”
赵小丙一听就懂了,大约郑夫人心里虽然也过不去贞妇的坎,但她既借用了这番话来嘱咐王军医,便说明她是对王军医也是有意。
王军医艾灸完毕,把她的手臂抓过来,指尖轻轻一搭,沉思了片刻。
“气血渐渐通常了,你可知道,先前你的身体有多糟糕?畏寒,怕冷,肠胃紊乱,都是由此来的。”
她想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遮掩过去。
王军医才严厉了一些:“小丫头惯会胡闹的,现在不打好了底子,将来要如何呢?上次我同你说的也就不要想了,只需要一年功夫,我让你比从前还好。”
王军医走前留下了一些药,对小荷招呼说:“这些,记得给小赵大人煎服了吃。如何煎药,等下我亲自教给你。”
桌上一碗苦药,她端起来又放下去,不喝,对自己不好,喝了,这样险恶的情况下,终究是有些影响。
一夜秋风卷红叶。
三年,转瞬即逝。
这夜,沈楚梅横在她身旁久久合不上眼,竟很是幽怨的说,等离开皇陵,却也难得在找到一个像这样清净舒服的地方了,想见面就见面,想读书就读书,与最喜爱之人相处的时光总会转身即逝。然后就整宿坐在窗边幽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