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辰好心眼的劝慰:“凤家受过什么天大的皇恩?不过是近年来才攀上了个皇亲国戚的边缘,他妹子得宠不假,可宫内得过宠的女子颇多,偏偏他家妹子刚刚受宠就使得他们飞上天去了。皇后娘娘才是一国的国母!”
慕兰舟冷笑道:“他妹子这受宠可不一般。”
莫逸辰一笑:“老慕,他妹子受宠,对你却不是坏事啊。”
慕兰舟淡淡道:“他们家的事,长脸也罢,败兴了也罢,都跟我们老慕家没有关系。”
莫逸辰点点头,笑而不语。
沈楚梅平和笑道:“逸辰不要激他。”
莫逸辰皱皱眉:“我只是奇怪,陛下何以会一而再的相信那些道士的满口胡诌,那个傅晟仗着跟道士狼狈为奸,大有依仗宗教操纵陛下的嫌疑。这可不是个好事,莫忘记秦朝的赵高。”
她静静听了一会,缓缓道:“贫人贪财,富人贪权,权者贪命。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
西南大营距离京城千里迢迢。
当年何云乡带着精兵足足走了五个多月,她虽然孤身前行没有队伍负累,要赶到西南大营也需要至少两个月。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下,需要排除沿途道路崎岖,意外的险阻。
动身这日,除了王斩与何家派遣的几个随身保护的侍从,将夜突然带着简单的行囊立在府门外面等着她。他只是简单道,沈大人不放心,让我跟你去西南。
将夜随身携带了一张沈楚梅从漕运衙门找到的从京城到西南最安全的漕运地图,只要根据这张图赶路,沿途就可以在漕运驿站休息,也有一些常年把手在关节口的守卫兵。整个队伍都跟在将夜的黑马身后,他说走便走,他说休息就沿途休息。
王斩开始还有颇多的怨言,直到遭遇了两次山贼的险情之后,王斩见到将夜武艺惊人,决策果断,绝非是他这样的普通亲随可以比拟的,这才彻底顺服在将夜之下。
两个月间风尘仆仆,在客栈房顶上抬头可见满天星斗。将夜像只黑猫似得在身边,背影颈长,一看就是从小练就的功夫。月光打在他眼中时,立刻射出两道绿色的幽光来。
“沈大人是如何发掘你的?”她捏着一小壶农家自酿的水酒,轻轻一晃那酒壶肚子里就发出一阵子晃晃****的声响。
“死人堆里发掘的。”
“死人堆里?”
她怔了怔,想来沈楚梅还真是喜欢从死人堆里往外拽人。
“那个时候你有多大?”
“十岁。”
十岁,好巧,又是同自己当年差不多的年纪上。
“将夜,你的眼睛是天生的?”
将夜眺望着远处,防范任何潜在的危险,半晌道:“我的眼睛是一种病。”
他说起双眼是一种病,一平如水的语调也沉了沉。她便猜测,其中一定藏着什么故事,听他的口吻,一定算不上是特别让人开心的情况。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