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你现在是我的亲随,我是你的主人,这是命令。”
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邪性了,这一路上日子过的过分无聊,竟生出了许多八卦的心。她轻轻沉了沉声道:“本官总要知道一路上保护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轻轻皱起眉:“我是个孤儿,因为眼睛是与常人不同的幽绿色便被村里的人视为妖孽,幸好我那对没见识的爹娘只养我到四岁,就将我买给了江湖上耍把式卖艺的江湖艺人。那些人表面看起来是江湖艺人,其实都是专做偷鸡摸狗营生的匪徒,所以从四岁开始我就成了在街上偷人荷包的小贼。”
没想到他还当过小贼,想不到如今他却一身的猫气。
“那些江湖人对你不好么?”
“原本,遇到沈大人之前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无非是不给饭吃,终日里拳打脚踢,冬天里不给衣穿,他们说越是可怜越不会引起街上行人的留意,偷点什么也就更容易得手了。最惨的时候,不过是偷不到东西的日子。总会被人倒掉着在墙上挂上一天。”
他想了想过去的事,似乎那些事果真很遥远了。
而且并不是特别伤感。
“十岁时那伙人上山为匪,朝廷派兵剿匪时将他们都屠灭了,我身受重伤被压在死人堆下,好在沈大人心细,走过时发现我还有气,就让人把我给带了回来。之后,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她托腮静静听着,点了点头。
将夜冷不丁说道:“从前我就见过你,在山上。”
她怔了怔,将夜的意思是,那些年沈楚梅每年上九华山,将夜其实也跟在身边么?她可一次都没发现过。
将夜很淡漠的笑了下:“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你。”
是吗?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还不是常事?又有什么稀罕的。
她垂着眼眸饮了一口淡酒。
将夜才道:“因为沈大人一贯是个很谨慎的人,可对你时便没那么谨慎了。你很危险,能使得沈大人为了你放弃一些原则。”
“或许是你还不够了解沈大人,我看来,他这个人,只有想做不想做罢啦。”
“你呢?”他侧过头来,皱一皱眉。
她晃**着酒葫芦想了想:“我跟你沈大人差不多,做事的时候问问心里乐意不得意,乐意的再难也做,不乐意的纵然搬来个金山银海也是不做的。”
“那你还来当官?”
她咦一声:“因为我乐意当官啊。”
将夜闭紧了嘴巴,再也不吭声了。
越往南走天气就越发炎热,整个西南的风光与江南风光颇为不同,在冬季里领略的皆是春季的光景。但刚刚进入西南之地,此处的民风便让所有人暗暗心惊,这里大多数地方保持着完全不同的风俗习惯,从语言行为到衣着食物,多少透着丝丝邪门味道。
凭心而论有些地方还让她颇为不易接受,就饮食来说,表面上看均是当地特色的山货,也许吃到中途才有人告诉你其实这山货均是山中长得比猫还大的一种狸鼠。再或者是,她见了几次别人端上的特色菜是一叠硕大的油炸虫子,闻着挺香,咀嚼在别人口中嘎巴脆,她不娇气,就是没有勇气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