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前方黑暗之中隐隐有个马车驱赶而来,那双猫眼绿眼睛异常醒目。
“等等!”
马儿几个凌乱的错步,将夜扯直了缰绳在她跟前停下车,纵是极其话少的人也免不了抱怨:“你同沈大人究竟怎么回事?先前让我走了,没一会又让我来接你?”
赵小丙心想既有马车她就做,又有什么?冷着脸擦着眼泪一脚迈上了去,将自己包裹在棉披风内方觉得温暖了些。
将夜那声音在暗夜中拉出很漫长的讪笑:“你总也学不会顾念沈大人的感受,他为你足足操心了将近将近十几个年头。”
她黑慧的眸子轻轻合了合,随着将夜的话去思考十几个年头的片段闪过,觉得眼睛实在酸涩了才彻底的合起来。将夜听不到她的回应,转头从小窗外向内看了一眼,沉声嘀咕:“赵翟小姐,你的心可真硬真冷,你知晓吗?”
知晓——
她知晓那又怎么样?
等一切安静下来,觉得很困很困,全身彻底了失去了力量。
也不知道睡去多久,她感觉到脸上被洒了一层细细暖暖的柔光。
因着慕兰舟送的那些崭新的明瓦,寝室之内的晨光就变得极其柔和。
她突然不想起身,就发愣似得望着窗外斑驳的影子静静的瞧。这屋子从前是她祖母所住,她打小时就喜欢挨着祖母睡在此处,醒来就睁着眼看外面婢女来来去去的影子,也喜欢听她们轻声细语的打趣声。
“夫君醒了?”玄灵端了一碗醒神茶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八仙桌上,见她一副懒洋洋的无所事事去也奇怪:“今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半夜回来就一头睡到了太阳将要落山了,你却不着急,还有心情赖在这里发呆。”
太阳将要落山了么?
原来此时并不是早晨。
“你都睡糊涂了吧。”
玄灵哭笑不得的忙着摆放碗筷:“对了,你睡时沈大人来过的。”
“他来了?说了什么?”
玄灵也十分的摸不着头脑:“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说。沈楚梅只是很不客气的在你床头默默看了老一会。”确切的说,他是在那床边坐了老一会。玄灵指着床边的圆凳好笑:“他就坐在这边,像个闷头闷脑的木桩子,呆呆的看着你睡觉。我请他用茶,他连接都不接一下。坐了半晌见你仍是不醒,才郁闷的自己走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