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奉天殿中,赵小丙努力盯着前方垂下的一条珠帘看了一眼,皇太后一身绛红,鬓发高耸入云。今日妆容有些不同寻常,瞧着竟有几分妖艳之气,比起先前的以为端庄,更显出明目张胆的野心。
她那目光始终若有若无的落在慕兰州身上,有时候出神,有时候静思,尤其悄悄勾起的唇角一种情愫暗生的笑意最是令人生出瞎想。最近这段时间,赵小丙同沈楚梅已经不再说话,满朝就看到慕兰州跟大理寺斗的厉害。
“督察院审定的案子,大理寺为什么压着不断?倘若大理寺对案情还有迟疑,就请刘大人说出个所以然,不要让我们督察院摸不到头脑!”
刘宏殷就不紧不慢的说:“最近督察院查的人多,那么多案子压在手上总要一个个的核实了才能定罪,督察院查案子拿人虽然辛苦,可大理寺为了使得督察院少出冤案就更辛苦,咱们两院都是位了朝廷办事,相互之间就是要多多的担待体谅一点才是啊。”
慕兰州听了觉得太好笑了,不禁反问:“那刘大人为我们担待了么?”
刘宏殷一怔说道:“那是当然,大理寺让督察院少出冤案,就是在为督促院担待。”
这话被慕兰州给噎的不轻,皇太后听了,轻轻的嗯了一声,满心的偏着慕兰州说话:“督察院一贯都很严谨,刘大人也不需要那么不放心才是。”
刘宏殷看了太后一眼,笑道:“大理寺只求实,从来是对事不对人的。比如说最近督察院查的一批贪官污吏的确该死,大理寺定的罪比督察院原要定的罪就更重。可也有一些官声不错的好官,大理寺查起来就不得不严谨些。”
突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宴之佩突然说:“太后,如今皇上重病,按照祖训后宫仍不能擅自干政,臣请太后回归后宫,请瑞王主持政务。”
这话一说,满朝哗然,这个宴之佩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他的胆子可真大啊。宴之佩说道:“臣主管礼部,任何不合礼数的事情臣都有谏言的职责,否则,就是臣的失职了。”
福清皇太后完全没想到有人会这么不加掩饰的赶她,脸上虽然没动声色,可心里已经怒不可遏,仍然装的平心静气说:“如今有勉王监国,这勉王也是先帝儿子,岂不是比瑞王更适合再次训政么?我虽然外姓人,可毕竟是皇帝生母,只是帮儿子在此处坐着,也不合规矩不成?”
宴之佩直接回答说:“当然不合规矩,现在皇上虽然生病,可皇上已经成年亲政,祖训规定除非皇帝幼小,否则后宫没有垂帘的权利,太后显然已经僭越了。”
宴之佩一跪下,所有礼部的官员都跟着跪下。
慕兰州呵斥了一句大胆。
声音还没落下,赵小丙就给着随后跪下,随之则是一片户部的官员跟着同跪。
户部一跪,六科自然不甘落后。一时朝堂上已经矮了一片人。沈楚梅拿起了一本奏疏说:“臣请皇太后撤帘。”
沈楚梅这话将福清皇太后心里扎的一疼,她终于恼怒的站起来,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吏部的官员就随着沈楚梅刷刷的跪了一片。勉王突然从一旁的椅子上跳起来,很恼怒的骂了一句:“你们这些逆臣,你们这是在逼宫吗?皇太后可是皇上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