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丙一看便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早该急的,迟迟拖到今天才来,还不知在心里经过了怎样的一翻计较。
莫逸辰,舔着一张笑脸套近乎:“赵丙三,这去年造船的银子,按照惯例是每年中秋节过后必要结的,今年你不是出了点事吗?这点小钱拖拖拉拉,到了现在还没给我批红,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把这个红给我批了。”
赵小丙听莫逸辰狮子大开口,还说什么造船的银子是这点小钱,不觉顽皮的勾唇一笑:“我看莫大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朝廷每年批给你造船的银子足有一千来万两,这笔钱到你口中,原来只是一点小钱啊。”
莫逸辰一听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才忙收起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说道:“好好好这是一笔巨款总成了吧,这笔钱要养多少造船的工人,拖上一天你叫他们怎么办?”
赵小丙觉得这还像句人话,便让莫逸辰随着自己来,将桌上的一个小包打开,取出自己户部大印,先直执起朱砂笔签上批字,才拿起一旁的大印,方方正正压在单据上面。
莫逸辰见事情妥了,立刻露出满脸笑容,赵小丙托着腮歪着头,笑道:“你别领了钱就觉得万事大吉,事情要办得好才是,等回头验收的时候倘若发现有什么纰漏,可别怪我再不肯批银子给你了。”
莫逸辰见事情妥了,就又恢复了一脸玩世不恭,趁机打趣说:“行行行,我可知道你们女人家都是存钱的匣子,过日子的好手。”
赵小丙觉得这句话还算中听,就点了点头一笑:“正是呐,你明白就好。”
莫逸辰哑言失笑:“你倒是给个台阶就上,一点儿也不忌讳。”
赵小丙好笑着说:“你这是夸我,又有什么好忌讳的呢?况且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们户部,天生便是最会过的。”
送了莫逸辰出去,赵小丙才又将注意力搁在随着莫逸辰来的两个户部侍郎身上,赵小丙的脸色一时变得阴沉了一些,声音也清冷的很,吩咐道:“你们二人随我进来。”
两位户部侍郎,立刻察觉出这口吻中的不悦,虽说如今面对的是一位女人家,可不知不觉中容免不了一丝诚惶诚恐。
赵小丙请他们二位,在椅子上坐了,空气瞬间变得凝重,两位侍郎惴惴不安,屁股在椅子上,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赵小丙浅叹一声:“这些日子我在刑部天牢住着,心中倒替你们记挂了不少琐碎事务,其中有几笔银子是赶着要批的,只是我身有不便,无法出狱,可你们身为户部副印,为何从没想过到天牢来见一见我?”
这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打在了两位户部侍郎的心中,他们没想到赵小丙,细致入微真的连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能体味出来,一时,到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赵小丙就替他们说:“或许是因为二位大人一时实在无法适应本官如今的身份,或是实在不知如何同一个女人作为同僚,你们并非是纠结,应不应该到天楼来见我,而是认为既然我是女子,这批红一事就不晓得配不配由我经手了。”
这番话将两位侍郎说得瑟瑟发抖,他们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说配不配,只是觉得既然赵小丙是个女的,这户部如果还听她的,就显得哪里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