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荷妈一直都是她强有力的精神支柱。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没力气了,所谓,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不过如此。
最初是胃疼,喻妈为她开了几副中药调理,也不见效果,慢慢地,什么也不想吃,开始出现厌食症状。
甚至严重到,看见食物就会捂着嘴冲进欲室呕吐。
没有吸收营养,往日白皙的脸蛋,渐渐瘦俏下去,连颧骨都露了出来,下巴更尖了,谁说瘦了会漂亮这话的?喻妈置疑,诸安心瘦下来,完全没胖的时候漂亮啊!
喻妈心里嘀咕。
看着没精打彩的诸安心,她不止一次摇头叹息。
心疼啊!
不管她是谁,楚千荨,还是诸安心,她一直都把她当闺女来看待的。
“少奶奶,你好歹吃一点。”
诸安心坐在床头,不言不语,甚至不愿意抬头看喻妈一眼。
喻妈只好吩咐下人把饭菜撤走。
半夜,砸摔东西的声音响斥天际,划破费氏老宅寂静的冬夜。
喻妈捞起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穿着衣服,急急忙忙往卧室而去,房门紧锁,唯有窗户射出来的灯光,知道屋子里的人并未入睡。
门口站了两个下人,是喻妈白天嘱咐她们连夜看守少奶奶的。
“怎么了?”
喻妈问。
两个下人战战兢兢回答,“少奶奶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摔砸了。”
天!喻妈在心里轻呼了声。
抬手拍门,试探地喊着,“少奶奶,我是喻妈,你有什么事吗?”
见里面久久没动静,喻妈又道,“少奶奶,你把门打开,我有件衣物落在里面了,天太冷,我想拿回去穿。”
她找的自然是借口。
屋子里仍然没响声。
喻妈悄声嘱咐下人,那下人去了而复返时,手里多了把钥匙。
门刚打开,便看到一地狼藉,全是白片碎渣,找不到地板下脚了,喻妈小心冀冀迈着步子,正如下人所说,屋子里值钱的器具几乎都被摔了个遍。
还有一幅古墨水山画,也被砸到地面,墨汁染红了喜鹊的脑袋,看起来难看又诡异。
喻妈直呼心口疼。
这幅是名家之手,少说也值几千万,被这样糟踏了,着实可惜。
最让喻妈心疼的不是画,不是砸碎的古董,而是蜷缩在墙角边,像石腊雕塑的人,神情呆滞,面色苍白的人。
目光触及到那光裸十根脚趾时,喻妈哀呼一声,拿了棉拖鞋冲过去,蹲下身,为诸安心穿鞋。
指尖触碰的冰凉,让喻妈倒吸了口冷气。
再拿了件棉服为她披上,把她小手包在掌心,不断对手背哈着气。
“少奶奶,你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呢?”似一丝游魂的诸安心,让喻妈急得掉眼泪。
这个姑娘是在自虐呀!
有什么想不通的。
喻妈喉咙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