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猜测,应该与盛荷的死有关,诸安心爱盛荷,盛荷被费南城害死,唯有这样的理由,才可以让诸安心产后抑郁走向更严重的深渊。
解玲还须系玲人。
心病还需心药医。
田媛决定事后,亲自找费南城谈谈诸安心的病情。
等她缓了缓,田媛问,“你爱你儿子吗?”
诸安心虽然没答,但从她迟疑的态度,以及眉目间一闪而逝的忧悒,不难看出,她是爱孩子的。
也是,天下谁会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
“如果爱,你就该为他多着想一点。”
父母中间夹着深仇大恨,对于孩子来讲,是场灾难。
“他虽然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可是,他的一切,与我无关,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她狠着心,漠视着心口的疼说。
这是个情感孤独,却也冷血无情的女人。
世上百分之八十的女性,都会为亲生骨肉折腰,为了孩子,几乎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
到底,眼前这个女人,不能拿一般人来衡量。
“孩子是你生的,你不为他着想,我无话可说,你如果死了,你恨着的人,或者说,杀害你妈妈的凶手,就会永远逍遥法外,即然你不想让你妈妈冤死,你活着的目的,就是要为她寻仇。”
田媛只能这样说。
她已经察觉到了诸安心求生意欲薄弱,说不定哪会儿就跳楼,或者割腕了。
一个连孩子都不要的女人,心是冷漠的。
也对,她在孤儿院生活了四年,人情冷暖,她早已尝遍,而盛荷给了她一切,甚至连父母都不能给的东西。
唯一精神支柱垮塌,她也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与信心。
而寻仇,或许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会的。”
诸安心如木石般的眼眸,闪过一抹晶亮光彩,似乎,僵硬冷冰的身体,又重新注入了新的血液,让盛荷含笑九泉,成了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外面传来了拍门声,排队的人已等不急了。
田媛抬腕看表,整整过去了十几分钟,难怪外面的人会急,的确是太久了。
“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希望你多想想我说过的话。”
“行,我先走了,田医生,再见。”
诸安心回老宅时,刚踏入家门,老夫人拄着拐杖迎上来,“怎么样?今天好些了吧?”
她冲着老人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应该比前两天要好。”
“这样,我就放心了,千荨,有些事……你得要想开些,你妈妈的死,也不能全怪城儿,他也有苦衷,毕竟,他身上担着兴旺费家的责任。”
老夫人的话,诸安心当成是老人家对孙儿的偏袒。
“承颐,一个上午闹腾过没完没了,牛奶也哄不好,八成是想娘了,喻妈,把小少爷抱过来,让他给他妈亲近下。”
老夫人吩咐完,喻妈马不停蹄就上楼将孩子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