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眨着眼,从幽暗角落跑出来,抓住喻妈的手,拍着胸口,“喻妈,只有你,还有玉姨敢顶撞她,咱们这些人,只有被她修理的份。”
喻妈摸了摸姑娘的头,叹息一声,“费家很复杂,若不是怕她发现了小少爷生病,我也不会说那番话的。”
如果费美兰知道小承颐生病,不知道会兴起什么风浪,为了不给老夫人添麻烦,也为了少爷与小少爷好,喻妈不得不对费美兰不敬。
不过,这样明目张胆得罪了那人,以后,她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喻妈心理再清楚不过。
喻妈送一碟子青菜入老夫人暂居的房间里,老夫人正坐在香炉旁,闭目养神,听闻脚步声,老夫人慢慢张开了浑浊的双眼,“谁来了?”
“一个客户,没找到少爷,在那儿说了两句。”
老夫人眼睛慢慢明亮起来,“是美兰吧!”
费美兰的大嗓门儿,又粗嘎又尖亢,辩识度很高,知女莫如母,老夫人明白的。
“给你气受了?”
喻妈送上菜碟子,又从身后姑娘手里的托盘里端了碗面,“没有的事,只是,她想找老夫人絮叨絮叨,我怕兰姑惊扰到您,所以,就自做主张,说您老人家在睡觉,让她去偏厅等,她不愿意就走了。”
喻妈的意思,老夫人懂。
吃面的当口,老夫人表扬,“喻妈,你做得对,承颐生病,是不适合太多的人知道,费家向来复杂,你忠心为主,值得嘉奖。”
“老夫人,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我自做主张,老夫人你罚我吧!”
喻妈退开一步,恭敬要求。
“说什么呢!”老夫人撇了撇嘴,吃净了碗里的面,用纸巾擦着嘴,“你与玉清,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么多年了,你们办事,我放心,已经超越了我那几个女儿。”
“谢谢老夫人的信任。”喻妈感动了,老夫人不是感性的人,今儿,与她说了这么许多感人的话,喻妈心里怎么能不雀跃。
“李博然来了吗?”
老夫人关心曾孙的病情。
“来了。”
“小承颐怎么样了?”
提起曾孙的病,老夫人眉宇拧成了小疙瘩。
“肺炎,不是特别严重,老夫人请放宽心,有玉清与少爷在,你就好好休息下。等您明天睁眼,承颐病就好了。”
喻妈安慰着,体贴地递上那串珠子泛亮的佛珠。
这是老夫人常年不离身的物件。
自从多年前,费南城的父母意外身故,费南城又病入骨髓后,费老夫人就一直魔怔迷信了,她相信佛主会佑费家世代平安兴旺的。
“肺炎?”老夫人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滚落下来。
喻妈急得连忙上前,按住了老夫人的胳膊,柔声道,“老夫人,不碍事的,高烧久不退,自然就成肺炎了,李医生说正常的,有李医生在,你别担心,从国外回来的人,怎么都有两把刷子,什么疑难杂症没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