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田氏,仍旧禁足于东垮院吧。”
“是,相爷。”
门外进来两个婆子将田氏请了出去。
“你们也都下去吧,此事我会妥善处置。”唐鸿儒好像很累,随意挥了挥手。
静姝和众人都退下了。
夜半,风声大作,兰姨娘被关在西院的废弃佛堂里,她害怕得睡不着,不知道是害怕萧氏的魂魄来找她算账还是害怕有人会来害她。
突然窗户开了,一个丫头跳进来,正是田氏身边的大丫头荷叶,荷叶开了门,田嬷嬷便进来了。
“你们?”兰姨娘眯眼看着她们,“若是此时害死我,田氏可就洗脱不了罪名了。”
“我家夫人有什么罪名?兰儿,你以前可是夫人身边伺候的,不知道感恩报答夫人,现在倒诬陷起夫人来了,你的良心呢?”田嬷嬷不客气地抓住兰姨娘的脖子。
“你这个老虔婆,迟早报应会落在你头上,你这些年帮夫人出了多少馊主意,害了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哼哼,我田嬷嬷不怕报应,倒是你这个靠着夫人爬上相爷床的贱婢,要想想恩将仇报的下场是什么。”
“你,你们欺人太甚。”
荷叶蹲下来,捋捋兰姨娘的乱发,“兰姨娘,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三小姐想想,她如今都十二了,再过三年就要出嫁。惹恼了夫人,对三小姐有什么好处?”
兰姨娘眼眶发红,“你们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兰姨娘既然害了人就要承认。”荷叶在她耳边劝道。
田嬷嬷叹了口气,“退一万步说,即使相爷休了夫人,再娶一个,新进门的夫人会对前任留下来的子女好吗?莫说嫡出小姐少爷了,三小姐不过是个庶女,还不是任人拿捏?兰姨娘,您应该清楚,勋贵世家的庶女嫁给商户做填房的或者嫁进高门做妾侍的也不是没有,就看当家主母心情如何了。”
“我们只是来劝说你,你不听,硬要掰扯夫人也不打紧,反正夫人的娘家是冠军侯府,最后结果不会太坏。而你可就难说了,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妾,还有个未出嫁的三小姐。”荷叶说完,便和田嬷嬷一起出去了,把门窗都关好,好像没来过一样。
兰姨娘瘫软在地,呜咽起来。
次日,唐鸿儒亲自去见了兰姨娘,兰姨娘哭着把所有的事都招了,唐鸿儒当即命人将兰姨娘送回唐府远在巴蜀之地的老家,那里有个佛堂,让她在佛堂里度过下半生。
兰姨娘被捆绑着,嘴里塞着破布,来不及见一面自己的女儿就被悄无声息被送走了。她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相爷并没有要她的命。余生她只要好好恕罪,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
唐若菊三天未见到兰姨娘,问她身边的丫头支支吾吾,便去找蔡氏。
“请问,蔡姨娘,我姨娘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被你关起来了?”若菊来到栖霞院气势汹汹问。
谁知唐鸿儒正在习字看书,抬头便呵斥,“放肆,行礼都不会。”
“不知父亲在此,给父亲请安。”
“我不在,你便大呼小叫,没有一点涵养了吗?”
“女儿不敢,只是好几天未见到兰姨娘,特地来此问一问罢了。”
“那我便告诉你,兰姨娘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已经出家了。”
唐若菊不可置信地看着唐鸿儒,“不可能,我姨娘虽然糊涂了些,不会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的。父亲,您不要听信他人的谗言,是不是有人陷害我姨娘?父亲,您要明断啊。”
“行了,回去吧,多看些书,修养妇德妇容,什么谗言陷害的,胡说八道。我难道不知道是非曲直?来人,将三小姐送回院子里去,有谁敢胡言乱语家法伺候。兰姨娘所住院子全部封起来,里面的下人打发去别处供职,她的贴身丫头发卖。”
“是,相爷。”
管家唐正年,负责这些事宜,将兰姨娘所住的拢香院封起来,几个丫头也被发卖了。
唐若菊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下人们也不敢说,暴躁不安的她亲自来问管家。
“请三小姐安。”
“管家,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姨娘到底怎么了?”
“三小姐放心,兰姨娘还活着,只要三小姐好好过日子,以后还能再见到她。相爷不喜欢下人们再提兰姨娘,请三小姐息怒。奴才有事要忙,这就走了。”
唐若菊没了主意,走着走着便在东跨院围墙外绕圈,忽然听见田嬷嬷压低声音喊她,“三小姐,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