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砰的一声,将托盘搁回了桌面。
桑氏依旧不为所动,只气呼呼的坐在一旁。
崔氏见了,不由咬了咬唇,朝着谢义胜狠狠剜了一眼。
“你还愣着做什么?同样都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怎么就这么蠢,这么不得宠,害我们娘几个跟着你吃亏不说,自己辛辛苦苦挣了几个辛苦钱,还要被人扑上来狠狠啃上一口。同样都是当娘的,有些人那心,怎么就能那么偏,那么狠!”
谢义胜闻言,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
可桑氏再过分,那也是养大他的亲娘,他无法对桑氏做些什么,只能走到崔氏跟前,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害你受苦了。”
崔氏这会儿才不想听他说这些,只偏了偏身子,走到了一旁。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去,你马上就去县城找县太爷报官去,就说有人眼红咱家有一架县太爷送的打谷机,大年三十的跑来偷盗。”
这话一出,谢义胜眸子一亮。
是呀,他奈何不得亲娘,他总制得住侄子吧。
桑氏最疼爱的便是谢长东,拿他做笺子,何愁桑氏不退。
当下老实巴交点了点头,“好,那你不生气,我这就去租马车进城,找县太爷告状去!那可是他亲赐给咱家的东西,他要知道有人想偷,定会狠狠治那小偷一顿!”
说着,欢欢喜喜就往门外走去。
桑氏瞧了,怒不可遏。
“老大你给我站住!你们……你们这是诬陷,东哥儿不过就是陪着我老婆子过来讨点儿吃食而已,什么时候去偷你们那劳什子的打谷机了?就算是县太爷来了,也不可能让你们这般诬赖东哥儿!”
谢义胜转过头,淡淡的看了桑氏好一会儿。
“娘,你说得对,我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要怎么苛待我,我都受着。可秀莲和孩子们不欠你什么,往年憋屈隐忍,那是他们惹不起你。可如今不同了,乔乔和长安那是入了县太爷眼的人,你要苛待他们,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去找人来替他们做主了。”
桑氏的偏心眼,那是从他很小时就显出来的,他要是计较这些,早就憋闷死了。
再加上这些年他没出息,家里也过得艰难,所以大家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桑氏让这个家更加风雨飘摇。
但其实看着妻儿隐忍憋屈,谢义胜心里也是心疼的。
可他无法,有些事情,注定了让他只能隐忍。
如今好了,借着乔馡的灵光,他们家与县太爷攀上了一丝丝关系。
这一层关系其实并无大用,拿去糊弄别人定然不成,可拿来糊弄愚昧无知的桑氏和二房,却是一糊弄一个准。
这不,谢义胜把话说完,转身就走,桑氏就扑上前拽住了他的衣摆。
“老大,你不能……你不能对为娘这般狠心。”
“那娘为何对秀莲和孩子们这般狠心?那些肉,都是乔乔卖给了县城酒楼掌柜的,只是借着我们家的灶台烧火熏制一下而已,而那些菜,你看这分量多,可儿子麻烦您也睁大眼看看,我们大房上下,还有十好几口人呢。娘,这些东西不是我辛苦得来的,都是孩子们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挣回来的,没道理他们吃不着,让你拿去补贴二弟一家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