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苁蓉不想哭的。
真不想，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她心里是真的一点奢望都没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汤圆里醪糟放太多了，冒出来的热气带着酒劲儿，熏得她的眼眶忍不住泛酸，泛疼。
“滴答……滴答……”
弱弱的滴水声，让端了一碗汤圆坐到她身侧的乔馡忍不住抬起头，就看到她正用勺子拄着碗，眼泪扑簌扑簌就往碗中落。
“二丫，你怎么了？”
谢苁蓉闻言，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摇着头，瓮声瓮气道。
“我没事，三婶儿你快吃吧。”
乔馡放下勺子，叹了一口气，“你这样，我如何吃得下？早上出门你还没事，这一回来就……是不是出去有人说你闲话了？三婶儿跟你说过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他们说什么。只要你自己做到不留遗憾，问心无愧就行了。”
谢苁蓉颔了颔首，依旧不抬头，只默默吸鼻子流眼泪。
乔馡见状，眼眸不由一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准备去吃自己的东西。
有些事，光靠旁人劝是没用的，还得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三婶儿，以后我能不能跟着你？”
静默了好一会儿，谢苁蓉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惊得乔馡险些将一个汤圆囫囵吞下。
“嘶……什么意思？”
谢苁蓉直接一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碗，双手交叠枕在桌子上，满脸正色看着乔馡。
“我想跟着三婶儿你学东西，不管是读书识字，还是做买卖。”
她其实从来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张承武的，不管他以后考不考得上功名，凭他娘的眼光，就不可能看得上自己的。所以她才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想学，反正以后嫁不成喜欢的人，嫁好嫁坏对她而言没差。
可现在，她不那么想了。
喜欢一个人再多，也抵不过一辈子的时间。
人啊，终究是要为自己活的，而不是为别人。
更何况，陈氏那些鄙夷贬责的话，也不容她继续浑浑噩噩过下去，她势必要活出个样子来，让陈氏好好看看，哪怕她一辈子都配不上张承武，但也绝对不是陈氏嘴里没脸没皮只知道攀高枝的野丫头。
乔馡当即一喜，“真的？不会又像之前那样，学了两天又觉得没劲，不学了吧？”
之前也是为了张承武，为了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给他看，这丫头也朝着自己讨过一些法子，可每次都坚持不了几天就泄气了。
所以，乔馡喜归喜，可却没抱太大希望。
但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不会！这一次，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像是怕乔馡不信，不肯用心教导自己一般，谢苁蓉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立了起来，举起手就准备发誓。
“你要是不信，我这就发誓！我要是不好好学，就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