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当家做主的公堂,却成为了覃家以权压人的地盘,县太爷的心里十分愤慨。
可再愤慨,他却不得不那么做,最起码这案子留在他这里审,他能够保谢长春不受重刑,若是让覃家将案子折腾到别处,只怕是谢家会落个更惨的下场。
但他身为父母官,没能力保护自己下辖的百姓就算了,实在是没眼亲自看着谢家人被覃家人逼到绝境。
于是,他让人合上了县衙大门后,就借口身子不适躲出去了,将事情留给谢家人自己跟覃勉谈。
谢长安知道县太爷的难处,便与乔馡暗中商议。
若不然,就答应覃勉的条件吧,总不能为了那些,就不管谢长春的死活了。
更何况这件事,牵扯的并非只有谢长春而已,县太爷也太为难了。
乔馡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妥协。
“怎么样?事到如今,你们总该知道如何做了吧?来吧,签了这份契书,谢长春便立马就可以跟你们回家去了,不然的话……大禾县的县衙奈何不了他,乌云县的县衙总会好好招待他的。”
望着愁云惨淡的谢家人,覃勉不由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身旁的清霜挥了挥手。
清霜立马走上前来,手中还捧着一方托盘,托盘里,笔墨纸砚俱全,铺开的纸上甚至已经拟好了契书的内容。
与那日覃勉在谢家提出的要求相差无几,甚至在最后还写着:若是谢家违反契书将东西再告诉别人,从中谋得的利益将全部归覃家所有。
也就是说,谢家不但不能将改良谷种的事情卖与其他商家地主,就连亲戚朋友,告诉了之后,用新法子种出来的谷子,也要归为覃家所有。还有就是这个东西卖给覃家之后,乔馡便再也不能琢磨下去,否则琢磨出来的相关东西,也全都归覃家所有。
谢长安看了之后,当下气得红了眼眶。
“覃公子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些吧,这谷种不说卖与别人,我自家人如何就不能种了?”
“该说的那日我都已经说了,如今我却已经无话可说。就这份契书,你们若是愿意签,那咱就签,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想他覃勉当日舟车劳顿前往谢家的光景,这么多年来,他谢家还是独一份。
结果,他的主动非但没能得到谢家的欢喜,反而让他们给扫了面子拒之门外,他覃家的面子简直都让他们给踩到了地上。
如今还想要当初那么简单的条件,简直痴人说梦。
“覃公子!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真的要做的那么绝吗?”
买断她眼下的成果就算了,他竟连她以后的成果也要买断。
这让乔馡愤慨的同时也有些急了。
她原本还打算将目前的成果卖与他算了,等日后再琢磨出更好的品种,到时候再交给县太爷或者其他人……
没想到这个覃勉不愧是个生意人,连这些也给料到了。
“我也可以不做这么绝的,怎么样?乔姑娘想与我谈谈吗?”
覃勉说着话,忽然一倾身,将嘴巴凑到了乔馡耳际,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絮絮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