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吃了个大瘪,只能甩甩袖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后扭过头去。
说就说,这云水山山贼犯下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还真就不信这位年纪轻轻的陆小侯爷能把死人给说活喽!
陆行昭继续道,
“臣最后找到了那只猫,原来这小东西是趁着微臣不注意,竟然跑到了兵部尚书李遂李大人府上去了。”
李遂?
皇帝顺着接了句,“你这猫的本领倒是随你,翻墙越岭不在话下。”
姜妩在旁听着,险些笑出声。
陆行昭勾了勾唇角,说他追着猫的踪迹进了尚书府,却在府里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时,皇帝眉头紧紧蹙起,似有几分预感地道,“兵部尚书李遂称病休假,早就在府内修养多时了,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陆行昭抬头,眼神灼烁但不言语。
坐在他面前高位上的那位是什么人,在前朝诸子夺嫡那样凶险的局势下,他一个一无受宠母妃,二无太子身份的皇子,一步步从籍籍无名走到打败诸位皇子,成功得到当今皇后娘娘的青眼,和沈家联姻,得了沈家的倾力相助后,这才把剩下的夺嫡之路走的无比顺畅。
可以说,皇帝的一切都是凭他自己谋来的。
这样的一副心思,又怎会想不到陆行昭口中所说的奇怪的事情是什么。
陆行昭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臣在尚书府,看见李遂李大人正招呼家丁着急忙慌地搬运着几个粗木大箱,似是要运进府内地下室里一般。”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
“李大人行动敏捷,并不像是病重到连床都起不来的样子。”
此话一出,全朝震惊。
落针可闻的寂静过后,争议便如同潮水一般从四处涌来。
“这李大人为何要装病呢?”
“哎呀人陆小侯爷方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说是亲眼看见李大人指挥家里人搬箱子呢!”
“嘶……这箱子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妙,莫不是……”
那人给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而讲这些话尽数听进耳中的沈毅顿时觉得脸上让人扇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方才他还在竭力给云水寨的人定罪,认定了那偷走赏银的是他们,转头陆行昭就给他当头一棒,说假装称病的兵部尚书李遂才是真正劫夺赏银的人。
“侯爷这话实在是荒唐。”
可碍于二人身份的差别,沈毅哪怕是质疑的话也说的十分小心翼翼,忍着满腔的愤懑道,“李大人在朝堂之上一向兢兢业业,可谓是当朝肱股之臣,谁能干出这侵吞赏银的事,李大人也干不出来!”
他这话倒是说的不假,毕竟兵部尚书李遂是出了名的清廉,虽是皇帝登基后任用的新臣,却实实在在能担得起这兵部尚书的名头,功劳甚多,在朝廷中风评也极好。
到这儿,就连姜妩都不由得好奇了几分。
是了,这李大人到底是为何要做出劫夺赏银的事呢?
是家中急需用钱?还是往日的清廉公正都只是表面功夫?
总觉得这真相恍若被牢牢包裹在一阵迷雾当中,令人难以窥探其中真相。
面对沈毅和群臣的诘问,陆行昭并没有丝毫慌乱,他只是挺了挺身,然后道,
“微臣也认为,李遂李大人的确是一位明事理的好官员。”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