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勋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进来。”
季憬沉抬眸，自己的睫毛上都是雪，感觉到一阵的寒意，他动了动脚，站得许久，有些麻了，他先是移动了一下左脚，后又动弹了下，起初走得有些缓慢，但他还是强硬忍着，走进来。
唐书颜没有出门去，在爷爷的面前，她还是很敬畏，既已经交给爷爷处理，自己便不插手为好了，她手扶着门框，像是小时候一样。
唐勋一声呵斥：“跪下。”
季憬沉扑通一下，没有皱一下眉头，就跪在了雪地里，唐勋的手里的拐杖第一棍子已经落在了他的背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的背没有弯一下，唐勋厉声问：“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让你站着，你现在清醒了吗？”
“我错了，错在不该要让阿颜受了这么多委屈和伤害。”季憬沉回答道。
唐勋喊了一声：“大声点，我家那笨丫头，听不到。”
季憬沉大声重复了一遍，一声一声传入到唐书颜的心底。
唐勋再一棍子棍子打下去：“这一棍子是为了我的曾外孙，因为你没有了，日后你要保证，这人在你在，人没有，你也可以滚出唐家了。”
季憬沉隐忍咬了咬唇瓣，点头答应。
唐勋欲收手，可季憬沉握住了他的拐杖：“爷爷，还有第三棍。”
“罢了，我家那丫头该是心疼了，我了解她的脾气。”唐勋用了军人的纪律来对他，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又是给唐书颜这么一个解决的面子。
“该受，这第三棍，是我不该欺骗，不该隐瞒，不该背着两家婚约爱上她，却不敢坦白，这一棍，我受得起。”季憬沉眸光直视着唐勋，让他继续下去。
唐勋的拐杖已经要举起来，唐书颜已经从门边上，跑上去，跪在了雪地里：“爷爷，够了……”她动了动唇瓣，“要打就打我吧。”
她的身体护住了季憬沉的手臂，季憬沉揽住了她，道：“无碍，爷爷这三棍更让我清醒了。”
“区区三棍子都受不住，何为我唐家的女婿，阿颜，你可想好了，如今还有机会，你再看不清楚这人，日后爷爷也不会帮你了。”唐勋看着唐书颜护着季憬沉的样子，像是护着幼雏一般，这哪里会是不爱呢。
分明是爱的吃尽了苦头。
“爷爷，我认了。”唐书颜的手握住了他的拐杖，这第三个棍子到底是落不下来了，唐勋转过身，唐越给他打伞，往里走头。
“罢了，你认了，爷爷还有什么话说，今日家宴，还不赶紧起来。”唐勋背身边走，边道。
唐书颜从雪地里起来，扶着季憬沉的手臂，让他起来，她伸手掸掉了他身上的雪。
季憬沉握住了她的手，摩挲着她指尖的温度：“我无碍。”
“别以为我想帮你，只是我不想看到爷爷在雪地里站太久，也不想要看到唐家欺负一个病人罢了，我和你还是各过各的。”唐书颜瘪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