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时嫣回眸,面上神色不动,只笑道:“嫣儿以为昨日舅母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
黄二夫人摇了摇头,指甲在石桌上轻轻划动着。
时嫣见此,朝外面挥了挥手,黄家下人便都退了出去
“嫣儿还请二舅母赐教。”
黄二夫人叹口气,抬眸望向时嫣。
感叹道:“嫣儿,我与你已有许多年不见,嫣儿如今已经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姑娘。”
“可二舅母。”黄二夫人说着苦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二舅母如今就像是一只只会跟在你外祖母身后嗷嗷叫的看门狗?”
时嫣眉头微皱,“二舅母这是怎么了?”
黄二夫人叹一声,“见到嫣儿,就仿佛见到了曾经的我,那时候我也和嫣儿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只是,二十多年过去,朱颜成老妇。”
时嫣眉头皱得更深一些,“二舅母到底想说什么?”
黄二夫人踟蹰了会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嫣儿,你昨日虽然伤了展儿,但二舅母知道你是手下留情的。相比于你外祖母,她!”
黄二夫人眉心染上一抹恨色,“多年来,我对她算是毕恭毕敬,无话不听,展儿也是,对外祖母比对我这个当娘的都亲。可真正发生事情了,她却,却为了那个时妙完全不顾我展儿的死活。”
黄二夫人越说越恨,“嫣儿,二舅母不否认我曾经非常想讨好时妙那丫头,可现在我算是看清了。”
她用拳头砸着桌面,“这丫头心思跟她外祖母一样歹毒。嫣儿你也看见了,她就能眼睁睁看着表弟为她牺牲而完全不为所动。”
“嫣儿,是你帮二舅母看清了这一切。”黄二夫人急切地拉住时嫣的双手,“二舅母要将一切都告诉你。”
黄二夫人说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
才下定决心,缓缓说道:
“你阿娘,不是主动勾引你爹的。是二舅母昨夜说了谎话。”
“说来都是命。我记得那年是有一个游方老道来到时家。那时时家夫妻刚刚生下二子,那老道就算出,若接下来时家有女子降生,必是凤凰之命。”
“你母亲当时高兴坏了,只是,只是他们足足一年都没能怀上。也不知是听了谁的话,你母亲也是着急,便,便用药迷昏了你阿娘,让你爹……”
“后来还真的管了用,这喜事一冲,你母亲就顺利有孕,可你阿娘也同时怀上了你。这可吓坏了那游方老道,大半夜跑到府上,言道,时家将会诞下两女,可这两女如双生并蒂,恐怕一生命运交缠。”
“你母亲又气又怕,怕你阿娘肚里的孩子抢了她孩子的气运,也怕直接打掉造下杀孽来更不好,这才逼着你父亲将你阿娘送走。”
“直到再后来,你和时妙同时降生,那游方老道又大半夜到了府上。”黄二夫人面带怜悯,“这老道说是重新起了一卦,算出时妙虽是极贵的命格,但所行之路异常坎坷,需要有人帮忙挡煞。”
“而最好的人选。”黄二夫人看向时嫣,“就是嫣儿你。按照老道的说法,你既已经降生就是命运已然定下,无法改变。正好用你来挡煞,或许便是乾坤倒转,化凶为吉。”
“因着这句话,嫣儿你就成了时家的大小姐。”
“而你阿娘,你阿娘已经没用了,被送回黄家。本该一杯酒送走的,最后还是你外祖母怕有朝一日嫣儿你不受控,这才偷偷留下了你阿娘,作为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