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闭上眼睛，泪珠子扑簌簌地掉下来。
哽咽着，她点点头。
“好二妮，不着急，告诉大家，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二妮犹豫着，抿着唇，“我看见，那天晚上，哥哥出去了，他，他去河堤了，后来，后来……”
“后来发生什么了？”
“后来，不，就是那天半夜，河堤，河堤就炸毁了，我看见我哥跳进河里了，我看见了……”
二妮再也说不下去，大哭不止。
可这声音原本是惹人怜惜的，现在却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反胃欲呕。
就连原本同病相怜的村民们都不自觉往后退，
“什么？什么！是你哥做的，原来是你哥做的，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害死了我儿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
众人开始向李大牛身边围拢，声音里是不敢相信地质问和愤恨的指责。
李大牛一屁股坐在地上，慌乱地摇着头。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这么想着，突然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厚重的巴掌铺开，高举着就上前
“小贱人，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敢这么说你哥，你活腻了！”
巴掌自然是打不下去的。
铁棋直接将人拖了回去。
“二妮。”时嫣依然抱着她，“我知道，说出这件事很不容易，但是憋着不说，才是对你哥哥真正的不公平。你不能为了保护他，就让真正害了他的那个人逍遥法外。”
“真正害了他的人？”李大牛张着嘴，焦急问，“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要害我儿子，我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又说回来了。”时嫣又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王刘氏，那天晚上，你和你女儿去寻找镯子，是真的找镯子，还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王刘氏耷拉着两只手，“没有了夫人，我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真没有别的了。”
时嫣轻轻微笑着。
“王刘氏，你很聪明。你看见二妮年纪小，记不住事，便想用这一点蒙混过关。可惜你太不小心了，却不知那天晚上除了二妞以外，还有人见过你们？”
“还有什么人？”王刘氏立刻问。
时嫣缓声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王刘氏你大概想不到，还有个河工半夜出门，正好就看到了你们。”
“他不是二妮，虽然也不记得具体哪天，但他很清楚地记得，第二天就听说了洛水河里，死了个船妓。”
时嫣慢慢朝她走来，“也就是你的女儿。”
陆怀海艰难地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时嫣，你什么意思？那个女人是？”
“不错。”时嫣弯下腰，靠近王刘氏，靠近那张本不算丑陋，却实在刻薄的面孔。
“最后一个见过那船妓的，便是她的生身母亲，王刘氏你。而我们家二公子，彼时正离你们有数十里之遥。试问，他如何杀人害命？”
陆怀海听完差点哭出来，竟然真的不是他杀的。
那日公堂审案，对方言之凿凿，连他都怀疑是自己酒醉气愤之下把人杀了。
连日里做的梦都是那女子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