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九人狠话不多,拿起手边的黄瓜,三下五除二,一个掷铁饼者跃然于他的掌心之中。
看着这个栩栩如生的形象,后斐斐大为震撼,没想到邢九还有这种刀工,只不过……
“邢大哥,你不觉得这种太过‘真理’的形象,对小朋友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见邢九没反应过来,后斐斐干脆指了指萝卜雕塑光溜溜的某处。
邢九恍然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全,要不咱们给小少爷换个思考者吧,委婉含蓄,还能鼓励孩子们多动脑思考。”
后斐斐没想到,邢九一副狠戾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如此文艺的心,听他越说越离谱,忙打断道:
“不不不,我觉得吧,您应该改变一下创作思路,这是幼儿园的亲子作业,雕个比较适合小朋友年纪的形象,比如说卡通玩偶什么的。”
“有了!”邢九兴奋地大喊了一声,一用力,那个用黄瓜雕成的掷铁饼者,被他拦腰折成了两截。
邢九把折断的黄瓜一扔,说道:
“我想到了,我来雕个哪吒闹海怎么样?龙王三太子可以用白萝卜来雕,但是这些萝卜不够长,我现在就去超市选几根合适的。”
大哥,咱们是亲子作业,不带您这么专业的。
后斐斐连忙摆了摆手,拉住正要出门的邢九:
“算了,邢大哥,珍惜粮食,咱们不雕了。”
把果蔬拼盘的事放在一边,后斐斐决定上楼去看看,小豆包的画,画得怎么样了。
来到画室门口,只见阮清晓一个人坐在地面。
后斐斐刚想踏进去,突然发现阮清晓有些不对劲。
她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脸上的五官扭曲着,那是一种悲伤而又疯狂的情绪,完全看不到平时温柔娴静的模样。
熟悉的画面,让后斐斐的心里一沉。
难道阮清晓又发病了?
后斐斐刚想着要去叫人,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她身边蹿了过去。
“小豆包,回来!”
后斐斐低声警告,伸出手,想要将小豆包拉住,却已经来不及,小崽崽推开门,欢欢喜喜地跑了进去。
看着小豆包一步步地靠近阮清晓,后斐斐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上次云琅受伤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后斐斐不敢大声叫嚷,生怕阮清晓发起疯来,会伤害到小豆包,只好轻手轻脚地跟着走了进去。
小豆包似乎没发现阮清晓的异常,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摇着小脑袋,问道:
“小婆婆,我上完洗手间了,你可以教我画小兔子了吗?”
听到清脆的童音,阮清晓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头一歪,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小豆包。
突然,阮清晓的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向后躲去。
“别……别过来。”
阮清晓躲在墙角,双手抱住自己,眼神惊恐地对小豆包喊道。
听到这句话,后斐斐想要拉小豆包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难道阮清晓还有意识?
仿佛印证了后斐斐的猜测,跌坐在地上的阮清晓,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地抱着自己,似乎在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某些奇怪的力量。
小豆包也意识到了阮清晓的不对劲,他没有躲开,反而加快脚步,一下走到自己的小婆婆面前。
小家伙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地问道:
“小婆婆,你怎么啦?”
孩童软软的小手,贴在阮清晓冰凉的手臂上,肌肤相触,像是一剂最好的镇定剂,瞬间安抚了阮清晓暴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