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回应，小豆包继续问道：
“小婆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清晓空洞的双眼，逐渐变得有神起来，发颤的身体，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见她恢复正常，后斐斐松了一口气，连忙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阮清晓像是一滩泥，浑身冰凉，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后斐斐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扶到座椅上。
还没坐稳，阮清晓低头对小豆包说道：
“对不起，宝宝，婆婆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说话时，眼底是藏不住的自责和内疚。
“是有那么一点点，”小豆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我刚才还以为小婆婆生病了，好担心的呢。”
后斐斐觉得，阮清晓一定不希望小豆包知道自己的精神有问题，忙打圆场，道：
“小婆婆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阮清晓感激地拍了拍后斐斐一直挽着她的手，却没打算隐瞒自己的病情。
“我知道，我发病的时候，会很吓人。”
说话时，阮清晓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可是我一点都不怕小婆婆。”
后斐斐还没说话，小豆包抢先开了口，还把自己的脑袋靠在阮清晓的腿上。
小孩的声音软软绵绵的，像是一颗甜甜的棉花糖。
“因为妈妈说，你是我们的家人。”
家人？
阮清晓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震颤了一下。
停顿了几秒钟，她小心地将小豆包抱进怀里，动作分外轻柔。
“家人……家人……”
阮清晓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泪珠一颗颗坠落，其中包含着有太多的爱狠伤痛，有不舍，也有感动。
后斐斐亲亲抚摸着阮清晓的后背，眼前的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疯了十几年，只因当时丢了自己。
良久，阮清晓止住泪水，悠悠地开口道：
“我知道，我有病，发起病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们别看月月平时对我挺好，其实她也挺怕我。
这次云琅受伤，也是我弄的吧？”
后斐斐手上的动作一顿，为了减轻阮清晓的负罪感，大家把阮清晓刺伤云琅的事，给瞒了下来。
阮清晓扬起一个苦笑，接着说道：
“云琅总是不肯给我看他的伤口，还说没事，可听到他晚上翻身时，不自觉发出的痛呼声，我就好难过。
是我拖累了大家。”
后斐斐也蹲下，张开双臂，环住阮清晓，像是抱着一个无助的孩子，轻轻地说道：
“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病了。
我认识几个最好的医生，只要配合治疗，一定会好的。”
“我真的会好吗？”
后斐斐搂着阮清晓，看着这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保证道：
“嗯，相信我，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