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刘空谷的死极有可能是个意外。”
孔雀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是铁了心要帮她?”
“铁了心算不上,可能是我盐吃多了,闲得慌,想多管闲事。”
“行吧,我也管不了你,给你个提示,如果刘空谷不是因为焦二郎去寻死的话,那你只要能找到刘空谷死亡的真正原因,说不定她还有一线生机。”
秦罗敷笑了:“孔雀大爷,谢谢你。”
说到底,刘空谷的死因和她一部分关系,既然如此,那她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她,哪怕最后什么也没能改变,她好歹出过一份力。
秦罗敷脑海中打着小算盘,同时嘴巴也不落闲,一只肘子两口清茶,一只猪蹄两口清茶。待吃得满嘴油光,肚皮圆滚,饱嗝打响方才作罢。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吃饱喝足就该干正事了。
她在饭桌上排开几块老爹床头底下顺来的碎银,而后起身离座。她走出饭庄,一路往城西走去,穿过热闹的街巷,路过贩卖零嘴糕点的摊子,充耳不闻小贩的叫卖声,直到皖水东岸的一户人家门前才停了下来。
叩叩叩!
她敲响刘家大门,门内传来一声问话。
“哪位?”
“我是这附近新搬来的,过来打声招呼。”秦罗敷撒了个谎。
片刻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面容憔悴神情哀戚的刘空谷出现,见到门前的人,她的目光才勉强提亮几分:“姑娘,我们昨天是不是在哪见过?”
“应该是见过吧。”提到昨天,秦罗敷心底泛起一阵心虚,如果不是她昨天谋划了那出戏,说不定刘空谷到现在还好端端在焦家待着,思及此,她的目光开始变得闪躲,“昨天我去了趟城隍庙,你的事我都看到了。”
“你……还好吧?”
刘空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了。”
“那些解签算命都是假的,他们就是危言耸听,想骗银子,等我找人把那个骗子教训一顿,再把他带到你婆婆面前解释清楚。”
“没用的,婆婆她早就看我不顺,即便没有昨日之事,她还是会寻别的由头发难。”刘空谷顿了顿,接着道,“倒是姑娘,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怎么对我的事这么上心?”
秦罗敷干笑几声,目光越发迷离:“那啥,我这人古道热肠,最喜欢路见不平。”
刘空谷不知道她笑什么,也跟着笑:“我叫刘空谷,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叫我月半就好。”
“月……半姑娘,咱们别在这站着了,进去说。”
秦罗敷被刘空谷请进家里。
秦罗敷和刘空谷慢慢聊开。
秦罗敷说起自己认识的人。有个卖猪肉的歪嘴屠夫,与邻里相处时凶神恶煞,然而在自己儿子面前却婆婆妈妈像个妇人;庐江郡的县令大人,人前长袖善舞威风八面,可在家中竟因私藏二两银子被夫人发现,腿软得扑通跪下;一个叫名赵大的少年喜欢一个姓秦的姑娘,他日日投喂秦姑娘,想把人家喂得脸蛋儿圆润,好叫人家嫁不出去,他才有机会把人娶回家……
刘空谷说起自己嫁人后的生活。家里的小姑子年岁尚幼,不会明辨是非,自己须得时时刻刻看好她,免得一不留神她便被隔壁的臭小子带坏;婆婆孀居多年,脾气养得又臭又硬,一旦自己做了什么不合她心意的事,她就开始瞪眼骂娘;夫君为人明辨曲直,政务处理起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可每当断起家务事就会摇摆不定,说好听了叫忠孝难以两全,说难听了就是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