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敷和刘空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天色暗了,秦罗敷就此告辞。
之后几天,秦罗敷隔三差五来找刘空谷,她们聊聊日常生活和喜好。女人和女人交朋友其实很简单,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就行,秦罗敷作为一个小胖子,打小骗吃骗喝惯了,自然练就三寸长舌,和谁都说的开。
十多日后,秦罗敷与刘空谷成为闺中密友,以姐姐妹妹称呼。
与此同时,县令派遣媒人来刘家提亲,刘母以女儿被休弃为由婉拒婚事,而后太守再派人求亲,刘兄做主应下婚事。两家查历书觅吉日,乃见月建和日辰的地支相合,于是成婚吉日定在月三十,现如今已是二十七日。
即日定亲,三日后迎娶,这嫁娶速度简直了。
秦罗敷心底有个小人在默念羡慕嫉妒,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她头上,但面对刘空谷时,她却摆出一副为卿心忧的表情。
“姐姐,你没事吧?”说完,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刘空谷看着秦罗敷,答非所问道:“月半,你为什么总想着吃呀?”
说到吃的,秦罗敷立马来了精神:“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正事啊。”
刘空谷笑了笑:“月半,你父亲一定毫无保留爱着你,他为你解决了所有烦心事,才会让你活得这么无忧无虑,我很羡慕你。”
“我老爹也没你说得这么好,他还经常嫌弃我吃得多,骂我懒,不知上进。”
“那不过是嘴硬,在他心底,你是他的骄傲。”
“是……吗?他为我吃得多而骄傲?”虽然老爹平日确实嘴硬,但老爹会因她骄傲,这就扯远了。
“真正的嫌弃不是口头的嫌弃,是在心底。若他真如你所言的这般不待见你,那他早该随意找个人把你嫁出去,何必辛辛苦苦为你营造名声,挑选佳婿。”
“他那是想找个名声显赫,能给他挣面子的姑爷。”
刘空谷直视秦罗敷双眼,认真道:“事实真是如此吗?”
“应该是吧。”秦罗敷眼神闪烁,不敢肯定答案,干脆换个话题,“先别说我了,咱们眼下该担忧的问题是姐姐你。姐姐是否为在婚事烦恼,若是姐姐不愿嫁与太守家的傻……五公子,妹妹我有一计。”
“月半妹妹说笑了,我一介下堂妇,人家不嫌弃我已是万幸,我怎会如此想不开。”
呃……
秦罗敷一箩筐的话哽在喉中,什么逃婚、代嫁、假死等等歪点子她都想到了,唯独没料到刘空谷的反应。不过既然她能看得开,应该就不会寻死了吧。
秦罗敷暗暗松了口气,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到心底,刘家围墙外就传来阵阵马蹄声。
——这是焦家的马,焦二郎到了。
刘空谷听闻这动静,笑容瞬间垮下来,头顶上仿佛多出一团黑色乌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心如死灰的气场,秦罗敷注意到她的转变,小心翼翼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过去在焦家的日子,想到我的夫君和婆婆,那可真是噩梦一般的经历。”刘空谷想起待在焦家的日子,每天起早贪黑,为这个家掏心掏肺,可换来的永远只有婆婆的白眼和谩骂,以及丈夫懦弱的态度,他们这一家人这样对她,毁了她整个人生,她怎么可能还会以德报怨。她笑了笑,笑容里流露出一丝决绝。
眼前的刘空谷非常不对劲,秦罗敷心里咯噔一下,用孔雀的话来形容,这个刘空谷可能、好像、也许、大概、应该是黑化了。
电光火石间,秦罗敷脑子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一闪而过。刘空谷的黑化会不会跟她在焦家的经历有关?如果说刘空谷的执念来源于她在焦家受到的不平等待遇,那么只要化解她的怨念,她是不是就不会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