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一男子贼眉鼠眼环视四周。
确认无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见过秉欢姑娘。”
容秉欢并未掀开帐帘。
只道:“魏将军当真抱恙?”
“魏将军热病已痊愈,但确实身体不适,只因……只因……”
那人支吾一瞬不知如何说出口。
容秉欢不耐道:“只因何事?”
“只因昨夜将军去喝了花酒。”
说着,前来报信的人竟蓦地就跪在了地上。
怕得要死。
背着自家将军跟容秉欢传话,该死!
告知容秉欢自家将军喝了花酒,也该死!
一句话,他三条命都不够赔罪的。
车轿内的容秉欢却并未发怒,只淡道:“好,你可以走了。”
那人忙就地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开。
轿内,容秉欢凝神一刻,忽笑了出来。
“吃花酒?只要不碍着女帝的事,又有何妨?”
另一边,将军府门外。
徐青驻足原地好一阵子,不得所以然。
他探不清容秉欢特意此行的意思。
人到了却不下马车,像是在探听魏明轩的近况,却又不言明。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令徐青更是摸不着头脑。
他朝马车方才离去的方向看去。
金陵街道忽起一阵风。
明明是夏日。
竟让人觉出一分冷意和萧瑟。
徐青揣着念头回到府内,下意识就去了魏明轩的卧房。
可行至门前抬起手要敲门,却又顿住。
在门前站了一阵子,还是身后侍女前来。
他才回过神。
“徐副将是要找将军?”
“将军可醒了?”
“午时醒过一次,奴婢端了一碗醒酒汤来,将军喝下又睡了。”
“嗯。”
徐青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等魏明轩自己醒来,再告诉他容秉欢来过之事,转身离去。
同一时刻,太师府内。
程衡在自家厅堂内来回踱步,已有一炷香的时间。
程灼在一旁候着,不敢随便开口。
却早已憋得心头着火。
程衡一边踱步一边摇头,嘴里似念着什么。
程灼只依稀听到一个“诈”字,着实没忍住,抓耳挠腮道:“父亲是怎么了?”
这一喊,竟喊得程衡当场一个激灵。
他吹胡子瞪眼道:“你是想吓死你爹!”
“不是……父亲,你走来走去已经好一阵子了,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兴许孩儿能帮父亲排忧解难。”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程衡更是心乱如麻。
“走走走,”他不耐烦道,“今日莫要我在看到你,我进宫一趟。”
“进宫?”
“嗯。”
程衡没再多解释,忙喊人备马车。
原来,一炷香之前。
他在宫里的眼线特意来递了信,说颜晚柠患病,且是怪病。
正因此,才没能上早朝的。
容秉欢也为此事在金陵内奔走求名医,因为此病说出去不体面,才不肯让太医医治的。
程衡颇感惊讶。
可细细想了,又觉意料之中。
颜晚柠好男色的传闻从未停歇过,若当真患上了什么花柳病也不奇怪。
可那眼线又说颜晚柠已宣召了几位重臣酉时进宫
只是不知道都有谁。
得了这消息的程衡立刻派心腹去平日里交好的几位重臣家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