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问出了个结果——眼线得到的消息,竟是真的。
这几人当真得了令,要于酉时进宫谒见。
得知此事后,程衡气不打一处来。
他已接连几日四周奔走笼络。
怎么都没想到这些早上上朝时还一副跟他同一条船的架势。
没几个时辰就要单独进宫了。
他越想越气。
也考虑过这是不是颜晚柠在使诈。
可千寻万思也想不到若当真是诈,诈的究竟是什么?
最终得出个结论——颜晚柠此举是为了笼络人心,极有可能借此机会允诺那几人高官厚禄,是为怀柔。
若如此,就是想方设法要削弱他的势力了。
“老夫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女人奸计得逞。”
正暗忖,府上的下人前来传话。
“老爷,有客到。”
“谁?”
“宫里的。”
程衡一怔,忙起身相迎。
看到容秉欢的一瞬蓦地失色。
担心自己私下联络其他几人的事被发现了。
可转念一想,怎么都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了宫里,又放下心来。
“不知秉欢姑娘来府上有何贵干?”
“女帝身体不适,这几日当都无法上朝,故而宣见几位重臣商议社稷之事,太师即可备车,秉欢就在此候着。”
程衡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心下松了一口气。
饶是如此,探子探来的情报倒也为真。
一想到颜晚娘患了怪病,他心下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脸上却不敢表现半分,忙吩咐下人派车,赶着进宫。
可马车行至宫门前时,程衡忽觉出一分蹊跷。
所有的一切都天衣无缝。
唯独他来宫里是有容秉欢相陪的。
谁都知道容秉欢是颜晚柠的心腹。
可为何其余几位重臣却是独自前来?
蓦地,他眉心一跳心下一惊。
忽听身后宫门关闭的声音,更是如坐针毡。
“停车!”
程衡怒喝一声,身下的马车却只停了一下,又一声闷哼响,马车反倒跑得更快了。
“我让你停车你听到没有!”
他猛然掀开帐帘,这才发现赶车的早已不是他太师府的下人。
方才那一声闷哼响,正是府上的下人被用力肘击摔了下去。
此时赶车之人身着禁军服饰,头也不回只顾驾车。
而容秉欢那辆车,就在前面领路。
两辆马车像是比试一般飞驰而往。
程衡那颗心越发忐忑。
是诈!
是诈啊!
但木已成舟,此时宫内之人都是颜晚柠的手下。
任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半个人现身相助。
无奈之下,他怒道:“你身为禁军一员,你这么做,可跟你们魏将军禀告过了?”
魏明轩已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愿意相信魏明轩之前登门是给他善意的提醒。
可前方的赶车人却根本不应。
眨眼的功夫,车子就在大殿前停下。
那人这才下了车。
转身道:“太师,请。”
程衡怒目而视,因着天色已昏暗,他看不清此人的面孔。
容秉欢也从车上款款而下。
“太师,陛下已经在殿上了,还望太师莫要让陛下久等。”
程衡深吸一口气朝殿门看去。
此行艰险,但他已无路可走。
他紧攥双拳下车,朝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