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字泣血,可眼角如桃花新浸雨水般的笑容却那样明媚,好像她压根不是在陈诉她的苦楚,而是在诉说甜言蜜语一般。
箫玉寒眉心紧皱成川字,语却如破冰,带着迫人的锋锐,“就算你觉得是朕辜负了你,你也该冲着朕报复,璇玑她并未做错什么。”
娴妃愤然道:“怎么没错?她爱上你已然是大错特错。”
她要是不爱上箫玉寒,她就不会请求她的父亲向先帝施压嫁给他为太子妃,所以不是她存心要害她,而是一开始就是冷璇玑错了。
箫玉寒迫视着她,她又轻轻一笑,声音宛如碎冰般破碎,“皇上,你是臣妾最爱的人,臣妾怎么舍得恨你?臣妾明白臣妾卑微之身,除了怀上龙子,压根难以在宫中立足,可是你虽然宠臣妾,臣妾却久未成孕,眼看着你的心一点点沦陷在冷璇玑那里,所以臣妾慌了,乱了,这才有了借种生子,可是谁想到当时一时头脑发热,做了错事,才一次就有了。臣妾清醒过来也是万分捶痛,可是当看到皇上的笑脸,皇上知道臣妾有孕是那么欢欣鼓舞后,那种痛苦都被冲淡了,臣妾知道只有生下孩子,臣妾才会圣宠不衰,而你也不会再喜欢冷璇玑,冷璇玑失宠,臣妾才能是皇上眼里的人,才能和你比肩。”
箫玉寒双眸微阖,语气饱含涩意说:“娴妃,你错了,哪怕没有冷璇玑,这宫里也不只有你一个,没有冷璇玑,也会有其他人成为朕的皇后,朕是皇帝,终究尊卑有别,朕也说过,朕成为皇上是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的。”
“皇上是说过,”娴妃尖锐地说,“皇上说过你不可能只有臣妾一个妃子,臣妾本来也没妄想过你的身体永远属于臣妾,可是您说过,你的心会属于臣妾,你成为皇帝,娶纳后妃身不由己,难道心也不能由自己作主吗?”
箫玉寒微微叹口气,他的确说过这句话,他也原以为性情寡淡的自己这辈子只会喜欢娴妃,可是没想到和冷璇玑几年朝夕相处,岁月长流中,他的心竟然一点点向她靠拢。
他尤记得大婚之夜,他曾经告诉过她,这辈子他都不会喜欢她,而且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娶她不过是逼不得已。
他叫她不要妄想从他身上得到除皇后这个虚名以外的东西,他看到了她的眼眸很受伤,也很震惊,可是她对他恬淡一笑,“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可以了。”
她调皮地像个精灵,看起来那样随性,也没有用敬称,他当时并没有多大感触,他久负盛名,才貌出众,女子都对他趋之若鹜,喜欢他的人源源不绝,他都听腻了或含蓄或大胆的表白,只是他有些诧异冷天机那样谨慎,城府深重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