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几厘。
“清和阿姐……”
褚洄鬓角浮着冷汗,凝落成线,趴在地面上对她伸长了手,极力去够。
三人终于一齐上山。
“刚才好险,亏你抓得牢。”褚洄道。
言攸无力言说,做了个笑容聊表慰藉,已经平安了。
山林偌大,几人结伴寻路,远远地便发现了她昨日留刻的记号。
言攸觉得蹊跷,又去查看发现褚昭箭矢的草丛,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
显然是有人来过将之带走,销毁了痕迹。
见死不救,何尝不是一种歹毒。
而褚昭更坦然地接受了。
“或许昨夜就有人在传,我被狼群啃噬分尸了。”
他笑貌疏冷,皑皑如山巅积雪,是对世情恶人情薄的剜挑。
褚洄则说:“除了他们指使,还能有谁呢?亦或者,是他们亲自动手……”
话音甫落,在茂林深处却传来兽的低嚎与奔走的细碎声。
那是孤单的头狼,旧伤未愈,一只前爪半提在身前,凶光毕露、虎视眈眈。
人的气味、血的气味对野兽而言太过独特。
褚昭眼疾手快,挽弓持箭,可林间形势复杂,又没有坐骑,视线有限,那一箭不出意料地射偏了,响起野狼窜逃的步子。
“殿下当心!”
狼消失在浓荫中,未知其再度出现的方位。
当务之急是先出这深山,组织春猎的人不可能那么早就动身离开了。
……
褚洄在前带路,走了大半刻才回到昨日发现血迹的地方。
四周被踩得乱糟糟一片,众人以此处为中心寻找,踏下了诸多痕迹。
褚洄说:“按着他们走过的路,能出去的吧……”
他精力不济,判断力早已不如昨日。
言攸颔首“嗯”了声回,彼时天终于大亮,阳光疏疏落落投洒到林间,浮尘跃金,似乎在指明去路。
而野兽喉管中的低怒声撕裂了静谧。
它从后方袭来,在人猝不及防间猛扑而上,一口便扯上衣袖。
“啊——”
褚洄身上的血腥味浓重,成为头狼的目标,犬齿衔住他的皮肉,爆发出凄厉的痛吟。
言攸浅浅瞳目中清晰烙刻着他与兽缠斗的惊险,片刻不疑地拔刀挥砍,向着畜生的要害捅去。
野狼扯着少年的衣与肉,言攸救人,而褚昭则沉默着重新握起弓箭。
野狼一贯是合群行动,这一只的出现,又引来的另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