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平稳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十几年。他的儿子没有自己这般凶恶的长相,像了他母亲没有疤痕的样子。同时继承了父亲的医术,来看病的人不用面对着他这张凶恶的脸,生意也正常了许多。
儿子长大了,也准备谈婚论嫁。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妻子还打趣说,自打娶了她,生活一直顺风顺水,一定是她身上有福星,保佑了他。
孟禽的心愿很简单,他说既然有福星保佑,那就保佑他赶快抱上孙子吧,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妻子说他只想着孙子,都不想着保佑儿女幸福,他们两个可以平安终老。
这话说出来还没凉,官府忽然上门来,把孟禽给抓走了。官府怀疑他杀了人,要带回官府调查。
因为除了相貌原因之外,凶案就发生在医馆附近,也有目击者称,看到凶手的身形和孟禽很像。
全城之中像孟禽这般高大的人很少。
证据不是很多,但基本都和孟禽有关。一时间,这个假大夫真屠夫的绰号便在附近传开了。即便邻里知道孟禽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挡不住留言纷纷,挡不住百姓对他模样上的恐惧。
医馆被人砸了。医院内院就是孟禽和妻子的家,已经无法住人,妻子只能逃到外面去躲避百姓的打砸。
儿子的婚事也吹了。
等官府抓到了真凶,对外声明孟禽不是凶手,放他回家时,他已经没有家了。
妻子带着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后他在没有见过。他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找到,妻儿杳无音信,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美好的晚年生活,就在一次冤案中,猝然结束。
仿佛是应了妻子的话,只盼着抱孙子,没盼着他们所有人的好。
结果这声爷爷,他再也没机会听到了。
一舀子冷水泼在孟禽头顶,把他给泼醒了。方才她突然倒下去,童子们怎么叫都醒不过来,还是朱清儿随身带了大根,看了发现是急火攻心晕过去的。
孟禽一睁眼,白天来过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丝毫没觉得意外。方才童子们提起姐姐时,他就想到了这个女人。
“你没事了吧?”朱清儿问。大根说他没事了,那是身体上的,脑子还正不正常只能等他醒了再看。
孟禽没理她,望着屋顶发呆。
“完了,这是傻了。我就说不能用冷水泼,你们偏不听。你以为他跟你们一样啊,水火不侵。”朱清儿怪泼水的那两个童子。他俩就是泼上瘾了,借机玩呢。
“怎么会说傻就傻了嘛。”童子不信。除了呆子,他们就没见过第二个傻子。
“他本来就急火攻心了,你们还给他泼水,这一冷一热的刺激,能不傻吗?”朱清儿说。
“可是灭火不就得用水吗?”童子说。
“那是……那……”朱清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这心火跟那个火它不是一个火啊!
“我没傻。”孟禽突然说话了。
朱清儿被吓了一跳,坐在地上,孟禽也坐起来了。
“能跟鬼这样说话,你这个女子不得了啊。”
“他们不是鬼,就是一群小孩而已。”朱清儿说。
孟禽愣了一下,可不是么,就是一群淘气的孩子。
妻离子散后,他就搬到了城西来,远离了曾经所有认识的人。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继续开着医馆,做的却已经不是治病救人的生意了。
调配落胎药,蒙汗药,迷幻药,都是普通百姓不会用的药物。他甚至还帮人联络生意,当然,也不是些见得了光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