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同志,“陈参谋突然立正,军帽上的红星映著数码管的绿光,“你的技术贡献,將被记入国防科技档案。“他从內袋摸出个红绸包,里面是枚三等功奖章,“本来要等项目结束,但我觉得...你应该带著这个参加高考。“
王会计的计算器突然算出异常数值:“这个频率...和1965年青海核试验的数据吻合!“她的声音里带著 decades 前参与秘密项目的颤抖,“当年我在西北...就是测这样的波形...“
父亲猛地转身,工装口袋里的旧照片掉出——那是1965年的技术小组合影,年轻的王会计站在后排,手里举著自製的频谱仪,嘴角带著和林晚秋此刻一模一样的倔强。
凌晨四点,当测试仪锁定信號源方位时,暴风雪渐渐平息。林晚秋摸出母亲抄的高考笔记,微积分公式旁画著纺织机的零件图,每道题都用不同顏色的线標出解法——就像她给电路板分层布线。父亲偷偷在她铅笔盒里塞了块压缩饼乾,包装纸上印著“军用特供“,生產日期是1968年,正是他被下放劳动的那年。
“该去学校了。“母亲轻轻擦拭她脸上的焊锡渍,用的是王会计贡献的旧丝巾,“准考证带好了吗“林晚秋摸了摸內袋,金属质感的准考证边缘传来温暖,那是母亲昨夜用焊锡丝一圈圈加固的,此刻在晨光中闪著微光,像枚微型的科技勋章。
路过国营照相馆时,橱窗里的电子表显示七点三十分。林晚秋突然停住脚步,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身影:工装外套下露出高考准考证的一角,胸前別著陈参谋给的三等功奖章,锁骨下方的烫伤疤痕在雪光中清晰可见。这个形象与记忆中2030年站在nasa发布会上的自己重叠,同样的倔强眼神,同样的技术信仰。
“妈,“她握住母亲粗糙的手,触到掌心新磨出的茧——那是抄题时留下的,“等我考上清华,咱们一起设计世界上最智能的纺织机。“母亲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著实验室的煤油灯、高考的油墨香,还有女儿眼中燃烧的科技星火。
王会计突然追上来,往她书包里塞了个油纸包就匆匆离开。打开一看,是本《高考英语核心词汇》,扉页贴著1965年的《电子爱好者》创刊號,封面少女的工装纽扣上,別著枚与林晚秋胸前一模一样的三等功奖章。
雪后的阳光照亮实验室的窗户,测试仪的自適应算法仍在运行,数码管的绿光与远处纺织厂的信號灯遥相呼应。林晚秋摸出未来科技年表,在1981年1月15日一栏写下:“完成雷达频段监测任务,获得军方嘉奖。母亲的焊锡准考证与王会计的旧杂誌,共同构成了跨越时代的技术传承。“她望向天空,暴风雪后的北斗七星格外明亮,每颗星都在她熟知的轨道上运行,等待著被重新命名为“晨光一號““科技二號“的时刻。
高考模擬考的铃声响起时,林晚秋坐在教室前排,展开母亲抄的笔记。试捲髮下来的瞬间,她看见物理卷的第一题:“简述电晶体放大原理“。嘴角微微上扬,她提起笔,在答题卡上画下第一个波形——那是昨夜测试仪锁定的雷达回波形状,也是中国科技即將腾飞的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