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1月7日，南京秦淮河边的废品回收站里，林晚秋用火钳夹起枚生锈的继电器——这是从报废的苏联电话交换机里拆出的第13枚元件，衔铁在万用表下发出与后世逻辑门相似的“咔嗒“声。她的劳动布手套口袋里露出《电工学》教材，1965年版的“继电控制“章节被折成加法器的形状，页边用铅笔写著：“运算速度=蜂窝煤燃烧时间x0.5秒/次“。
“又来淘这些废铁“废品站老王的搪瓷缸磕在生锈的油桶上，1970年代的“变废为宝“標语被雨水冲得模糊，“隔壁无线电厂说你上次拿继电器换了两斤粮票，是不是搞资本主义倒买倒卖“他的目光扫过林晚秋手绘的逻辑电路图——坐標纸上还留著给父亲煎中药的火候记录。
父亲的咳嗽声从废铁堆后方传来，他正在用母亲烙饼的铁鏊子改制继电器触点清洁工具。“这铁鏊子1961年烙过救灾的榆皮面饃，“他的中山装袖口露出1964年核试验纪念章，蹭到“废物利用“的红色標语，“现在用来烫继电器触点...也算炊具跨界。“话音未落，咳出的血点溅在继电器外壳上，如同一串串待闭合的逻辑门。
母亲突然从废品站铁门衝进来，袄口袋的布票撒了一地。“厂医院说你爸该住院了！“她粗布围裙上的纺织厂徽章刮过林晚秋的火钳，“对门王阿姨说看见你把继电器塞进煤炉，是不是中了资產阶级技术的邪“
林晚秋的火钳突然顿住。前世她在2000年参与的“量子计算“项目，纠缠態跃迁频率竟与继电器衔铁的振动频率呈现诡异共振。她摸出藏在《机械製图》里的继电器矩阵——这是用父亲的病假条和煤票夹成的基板，在蜂窝煤炉的火光下显影出后世才有的半加器架构。
凌晨两点的厨房，林晚秋把继电器加法器塞进母亲的醃菜罈子。当算盘珠与继电器的联动装置完成1+1运算时，父亲突然从灶台阴影里走出，工装口袋露出的《继电保护》1978年版被折成进位器形状，页边用铅笔写著：“进位延迟=硅肺患者呼吸间隔x1.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