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要开技术评议会,“他的手指划过定时器的擒纵叉,那是用母亲的髮夹改的,“说你这堆废铁定出的时间不符合劳模食堂的蒸饭標准。“喉结滚动间,咳出的血珠溅在计时记录纸上的“馒头醒发最佳时间“公式上,像极了她记忆中1994年网际网路拨號上网的断线重连標记。
评议会现场,居委会张大妈的钢笔悬在《民用器具整改通知》上方,笔尖对准定时器面板上“1981.1.15“的刻痕——那是林晚秋用修表螺丝刀刻下的腊八节纪念。“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她搪瓷缸里的茶叶梗在“勤俭节约“的標语上漂成杂乱波形,“区饮食公司说定时器要统一用上海產的机械钟。“
林晚秋突然展开父亲的硅肺诊断书,32%的肺功能残余率与定时器的误差曲线在墙上重叠。当她用烧红的缝衣针在铃鐺舌片烫出“应力释放“的改进標记时,母亲的尖叫声从人群后方传来——她看见髮夹改的擒纵叉正划过面盆,在麵团上划出与父亲肺部ct片 identical的弧线。
窗外的雪粒突然打在玻璃上时,区科委的调研人员走进厨房。林晚秋盯著他们工作证上的签发日期,突然想起这正是前世父亲需要吸氧机的日子。她摸出藏在煤铲里的自行车铃鐺,用烧红的火钳在铃壳刻下“1983.6.15“——那是她本该在实验室触电身亡的时间坐標。
深夜的职工医院,林晚秋把定时器塞进父亲的床头柜。当仪器显示他肺部排痰间隔被铃鐺时序记录时,同病房的老车工突然坐起:“这咔嗒声...和我1966年在车床厂见过的自动进给装置一样!“他掀开枕头下的油纸包,露出1970年南京工具机厂的进给机构图纸。
母亲的嘆息从走廊传来,与自行车铃鐺的“咔嗒“声共振成特定频率。林晚秋摸出未来科技年表,在1981年1月15日一栏写下:“用髮夹擒纵与自行车铃鐺完成时序控制,硅肺数据与工具机进给共享同一套机械密码。“此时父亲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袖口露出的核试验纪念章正对著铃鐺壳上的刻痕,像极了后世工业控制器里的时钟脉衝发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