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香园。
江颜和莲姑一同来到当时遇见那丫鬟的地方,江颜回想了一会儿,指着那条小道说道:
“我记得那会子,她传话之后说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带我去西临苑,然后便顺着这条路走了。”
“这定是她找的借口。”莲姑抿了抿唇,笃定地说道。
江颜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说道:“不如我们沿着这条路去寻一寻,说不定真有瞧见她的人呢?”
“女郎,我认为,即便是真找到了她,她也多半不会说实话。”莲姑摇了摇头。
“那要怎么做才行?”江颜的眉头蹙起,“肯不肯说实话,总要找到人才行。”
说罢,江颜和莲姑已经出了落香园的月形拱门,来到了亭台水榭。
江颜随便问一个路边的小厮:“你方才可有看见小竹?穿着水绿色的衣裙。”
小厮细细回想了片刻,答道:“见过,可是我却没有看清她往哪边走……”
“江颜!”
说话间,只听见远远传来一声怒喝!
正是孟秋年后脚从落香园里出来,见到江颜在此处,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一边疾步走来,一边忍不住脱口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
小厮吓得赶紧跑了,江颜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紧接着回身看过去,只见孟秋年瞬间已经来到她跟前。
江颜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喊一声“三夫人”,而孟秋年站定之后,扬起巴掌就往江颜脸上招呼。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在众人之间,江颜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去。
莲姑吓得猛地倒吸一口气,心头像是打鼓似的砰砰巨响,两腿一瘫,立刻跪倒在地上:“夫人,夫人息怒,不知道小姐做错了什么,让夫人动了如此大的怒气?”
“做错了什么?”孟秋年怒极反笑,接着冷哼一声,嚷道,“你让这个贱蹄子自己说!”
江颜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耳朵被震得至今还在嗡嗡轰鸣,孟秋年打人的力道怕是用了个十足十,让她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微微喘息了一会儿,说话都有点使不上劲。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江颜回过头直视孟秋年:“我不知道。”
这时候,江颜也顾不上其他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脑袋里总是不断地回响着四夫人陈珂对她说过的话:
——我道你是什么硬骨头,原来也不过是一条软虫。
刚才被打过那一巴掌之后,江颜好像瞬间就清醒了。
有些人,她敬一分,人家便会得寸进尺十分,她为了明哲保身而退让,人家就会变本加厉地欺凌。
还不如做硬骨头。
“不知道?!”孟秋年的声调都变了,尖锐的声音差点要刺穿别人的耳膜,“小杂种,你做了龌龊事还不认!”
“我做了什么事,还请三夫人讲明白。”江颜垂着头,不卑不亢地问道。
“偷了东西还装无辜!把簪子交出来!”孟秋年厉声吼道。
簪子?
江颜的明眸一颤,就像所有经脉在瞬间被打通,她的思绪也骤然明朗了,她终于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三夫人,簪子并不是我偷的。”江颜否认道。
孟秋年气笑了,伸手一把攥住江颜的头发,神态中透着狠戾:“簪子不是你偷的?你当我是三岁的毛孩儿?”
“家宴只有你跟我去了,蒙儿和圆儿根本都不知道有这个簪子,”孟秋年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我回来,知冬说偶然看见你一个人站在我房门口,后来簪子就不见了……除了你,还能有谁!”
江颜想要解释:“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亏你想得出来!”
孟秋年气急,一脚就把江颜踢翻在地,狠狠骂道:“你和那贱女人是一个德性,见别人得了什么好的,就想尽办法用下三滥的手段夺去!”
“三夫人!”
莲姑赶紧扶住摔在地上的江颜,实在看不下去了才鼓足劲儿说道:“我们夫人和小姐并非你口中那么不堪,三夫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其他两个小姐积点口德吧!”
孟秋年听罢更加来气了,指着莲姑嚷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教训起本夫人了?”
说罢,孟秋年唤道:“青梨,海棠!”
两个丫鬟纷纷应声,从她身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