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她一看便是没什么话好说了,再过一会儿也许是要认罪了呢。”俞淑妃掩嘴笑了笑,看向江颜的目光里满是同情。
江颜垂眸跪在地上,半晌才说道:“臣妾不知。”
这下,皇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看了看江颜,又看了看旁边宫女端着盘子里放的香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道:“眼下江才人还昏睡在榻上,一切就等她醒来再说吧。”
就这样,一场兴师问罪的会审最后也无疾而终。
皇后不知道是不是有心帮着她,在江颜说不出所以然的时候,也没有仓促定罪。
这可和之前柳芝不一样,那时大家都知道柳芝只是替罪羊,却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给她定罪,然后匆匆打入了冷宫。
事情僵持不下,皇后便让所有人都回去了,派了宫人去御医院那边找到认识这香囊的人,再做细细的盘问。
虽然没有当即定罪,江颜也知道,事情到这个地步,若是没有十足的铁证,她恐怕是很难再脱清干系了,除非江雪儿醒过来以后为她说话。
可是,江雪儿又怎么会帮她说话?
毕竟那是她的亲骨肉,差点要因为这一个香囊给毁掉了,她心里难受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再为江颜说话,即使江颜是她的亲妹妹。
江颜回到芷兰洲之后,立刻就去江雪儿那儿看望。
江雪儿醒过来了,只是身子仍旧不太好,为了稳着肚子里的龙胎,她也不敢多下床走动,躺在床榻上定定看着某处发呆。
“晗小主……”玉容改口这么唤着江颜,平添了几分生疏。
江颜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想要走近些看看江雪儿,却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靠得越近,她心里就越紧张难安,还不如保持着这个适当的距离,她和江雪儿两人都好受一些。
“姐姐。”江颜站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眼神落在江雪儿的身上,缓缓说道,“可感觉好些了?”
江雪儿麻木地凝视着某一点,看了许久以后,才转头看向江颜,目光里含着悲切:“我差点就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你觉得我还能好到哪里去?”
江颜听言,难过地垂下头。
虽说整个事情只是虚惊一场,却也难免让人心惊肉跳,江雪儿如此心肠柔软的人,她把宁瑾看得如此重,自然更是经受不起一点点的惊吓。
“那个香囊……”
江颜皱了皱眉,想要解释,却被江雪儿骤然打断了:“够了,别再说了。”
江雪儿的态度算不得很好,她冷着脸看着江颜,半晌都没有说话。
“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我今天便不再打扰了。”江颜低头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时候在江雪儿面前,也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而已,便也不再继续啰嗦,转身离开了院子。
江雪儿看着江颜离去的身影,目光里隐约含着冷光,以及眸底那说不出来的晦暗情绪。
这时候,玉容从外面进来了,看到江雪儿醒过来了,说道:“晗才人怎的匆匆走了?刚才还说要来看看小主的呢……”
江雪儿冷哼一声,随即合上眼睛不肯再搭话。
江雪儿不肯为江颜说话,她执意说自己差点滑胎是因为香囊所致,太后听闻以后气极,叮嘱皇后一定要严惩江颜。
皇后就算再有什么偏袒江颜的私心,此刻也不好用了,她请示了皇上,宁瑾竟然也出乎意料地不为江颜说话。
处罚来得很快,江颜由原来的晗才人被贬为江常在,幽禁在崇华宫里的一个偏僻地方,被罚思过三个月。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和打入冷宫没什么差别了。
“这也太过分了!”三月听过旨意后,差点没哭起来,瘪着嘴说道,“这就是欺负我们家小姐,明明那个香囊没有一点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江颜倒是显得很淡然,她觉得让自己搬去别的地方也未必不好,省得在芷兰洲里天天看见江雪儿,两相尴尬。
若是换做往常,宁瑾也许还会帮她说点什么,这个香囊曾经在她的身上佩戴过,宁瑾没理由不相信她。
可是宁瑾什么都没说。
这举动里的警告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自上次江颜直言拒绝宁瑾之后,他便一直冷着她,现在干脆借着此事想要打醒她——
在这泱泱后宫里,他宁瑾才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