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的颜色很浅,浅淡的如清水般,只有一丝极为不起眼的绿,冲在杯中呈现出一种深红的血色。
温婉用手碰了碰,烫到猛地缩回了手,缓了会才用帕子抱起来递给薛蕴嬛。
“我喝吗?”薛蕴嬛愣了愣,问道。
温婉不说别的,只是点头,却见她如段晏一样,丝毫没有犹豫接过去喝下,甚至没有问过一句这东西的用途。
他们是如此放心,如此毫无顾虑地信任。
那杯中的药水的确难喝,一入口就是苦涩的味道,像有种无形的东西紧紧地攀附住了喉咙,从而挡住了水流的滋润,入喉更显得干涸,还带着点土腥味。
她的脸色不好,温婉犹豫了一,又从桌上的红漆小箱子的暗格中摸出了一个纸包的袋子。
温婉接过空掉的杯子,将手上的纸袋子递了出去。
“糖,姐姐要不要?”她显得有些无措,声音干巴巴的。
薛蕴嬛啊了一下,她其实不喜欢吃甜食一类的东西,可为了不辜负温婉的好意,还是接过了纸包的袋子,掀开来一看里面躺着晶莹剔透的几颗珠子。
对面的温婉一脸期待的看着,像是在等待她的评价。
一掀开纸袋,独属于糖果有的香甜便飘出,她捻起一颗放进嘴里,糖却没有她想象的甜腻,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花香,还带着丝丝的酸涩回甘。
薛蕴嬛满足的眯了眯眼,道:“好吃。”
“那就好。”温婉脸上稍微有点发烫,她又开始解释那空了的杯子,“晚上的宴席我怕是鸿门宴,特地给姐姐煮了一味药,那一味药剂可避免被人下蛊。”
薛蕴嬛心下一暖,看向温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
许是温晚也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起先前自己的无力良好的教养叫她禁不住红了脸,觉得羞愧。
温婉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之一旦触及到段晏的事情,她好似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很多事情,她都不想这样去做可总是轻易地被人拿捏。
薛蕴嬛看了看温婉,心下不安的说道:“碧落的行踪还不能让他们知晓,否则那些事足够让张郡守杀了她灭口,你又没有武功将你们都留在此也不安全……”
这的确是实话,虽现在没有她的命令无人敢踏足三楼,但也仅限于她还在这儿。
晚宴一旦开始她便无法轻易脱身,难保客栈内他们的安危,将温婉他们安置在这里也不是个两全之法。
“晚上我一个人去赴宴,我叫段晏留下来陪你们。”她想了想,如是道。
温婉犹豫再三,还是不安地摇摇头,“姐姐,异族人最善用蛊我怕你着了道,你若不嫌我是累赘的话,可否带我一起去?”
说来说去薛蕴嬛是他们之中的主心骨,一旦倒下别说碧落保不住,连整个薛府也稳不住。
想了想,温婉又补充了一句,“那卿卿看着便有鬼,我不放心她与姐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