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布帘,薛蕴嬛抬眼看向面前的望月楼。
望月的楼层是城镇内最为辉煌的,高耸入云的建筑丝毫没有丧失了该有的美意,每一层都雕刻着精细的凤凰,大张着翅膀宛若展翅欲飞,红黄的色彩互相映衬,营造出一种辉煌又宏达的气势。
门前两根硕大的柱子顶在两侧,木门被刷上红漆红的发亮,像是新的般泛着光泽,在门的正中央顶梁上悬挂着一个牌匾,端端正正地写着‘望月楼’三个大字。
“小姐?”卿卿走在前头,唤了一声。
薛蕴嬛将视线收回,跟随卿卿推开门进入那望月楼。
朱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无边的金色,门的两侧井然有序的排开两列烛灯,那烛灯造型奇特,是莲花状的灯芯被点燃发出夺目的亮光,便若一朵朵盛开的红莲,再看地上铺设着柔和触感细腻的地毯,一路延伸直到尽头,装潢和布置都极尽奢华。
除此之外,莲花灯排开的两侧前安置着一张张的矮桌,在排开两侧的中央特地扩开了一条道路,那道路的中心抬头看便是一个悬挂在顶梁上彩带,无边向四方八面张开,链接在各楼层上。
薛蕴嬛昂起头,不由得感慨道:“望月楼的排场的确不小。”
谁能想到望月楼如此辉煌宏伟,布设奢侈豪华,而邻近北林的军营无数军马被替换,上头派发的物资被克扣,无数苍越百姓饿死在街头。
让她无端想起了当初那句诗,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是当然,李大人上任,薛小姐先坐在这儿,稍后各位达大人都会陆续过来的。”
卿卿交代完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仿若为薛蕴嬛的无知感到自豪。
她还要替李文书前往各处去邀约,以表示诚意,为避免薛蕴嬛一人无聊,想起段晏,便叫了望月楼内伺候人的清倌过来。
薛蕴嬛倒有些惊讶,讷讷道:“这是?”
被领过来的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他谨慎地盯着眼前的人,双手按住胸前的竖笛,显得无措又迟疑。
“你叫我来的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少年相比之下显得咄咄逼人。
薛蕴嬛无奈地看了一眼早已离去的卿卿,便道:“那你快些回去,我不需要你。”
少年方才的锐利褪去,仓皇地跪在地上,头紧紧地贴着额头。
“你这是干什么啊?”她大惊,连忙绕开矮桌扶起少年。
那少年不愿意起来,害怕的不断抖动着身子,抬起头来问道:“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我、我也是一时嘴快罢了。”
为了呈口舌之快,想到之后要面临的事情,少年心生惧意,哪怕薛蕴嬛再瞧不起他这种人也好,他还是忍不住求饶了。
她连声应好,试图将少年从地上拽起来。
“谢谢你,你人真好。”少年没想到她答应的这样爽快,有些意外。
那些来望月楼的大多数都是些名门贵族,亦或是与楼主交好的人,换而言之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这类人向来不是善茬,像薛蕴嬛这样还是头一遭见。
少年被扶了起来,宽大的袖袍跟着动作而往下滑了一截,露出了白皙如玉的手腕……
薛蕴嬛抓住他的手腕,质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